但总归是看到了离家数日的儿子,陆夫人心中的气稍稍顺出去了一些,只是面上神情仍旧难看。
她轻哼一声,“呦,左少卿大人登门侯府,是想做些什么啊。”
左少卿大人。
如此唤自己的儿子,明眼人都听出来了她的阴阳之气。
陈之钰在此处,怎么也算是外人,闻此面露几分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
陆侯爷注意到了陈之钰的举动,出声打断了陆夫人的诘问,“好了,阿钰还在呢,说这些做什么。”
陆夫人听他提醒,才不情不愿闭上了嘴。可嘴巴消停了,却撇开了头去,连个正脸都不给他们。
陆侯爷自觉丢丑,尴尬地笑了两声,而后对陈之钰道:“哎,你舅母她这几日心里头憋着气,你可别误会,这气可不是冲着你去的啊。”
陈之钰自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一脸温和对陆侯爷道:“我都省得。”
陆侯爷迎人入座。
他要往位子上去坐,可看到一旁臭着脸的陆夫人,便出声道:“你若在这处待得这么难受,不若就先回房去。”
在这摆着张臭脸,也不说话,净膈应人。
“我凭什么回去,我自己的家,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陆夫人仍旧没甚好脸,气冲冲回了陆侯爷的话。
陆侯爷看她如此刁钻,叫她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陈之钰适时出面,他道:“舅舅,今日这事,还真要舅母在场才行。”
陆夫人也要在场?
陆侯爷看了看陆舟,瞬间明白了他们想说些什么。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是想要议陆舟的婚事。
陆侯爷正了正神色,明白了陈之钰今日来无非是想要当陆舟的说客。
“若是想说他和那个医女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不说他母亲,这事我也万不同意!”
他们如此门楣,岂能让那个村野医女辱没了呢。
况且,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哄得人团团转,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这样的人,若是让她进门了,陆侯爷寝食难安啊。
陆侯爷的话陈之钰早就意料到了。
他和陆舟唱起了双簧,开始了事先说好的游说法子,陆舟步步紧逼,而陈之钰在一旁充当和事佬,一柔一刚,就这样和陆侯爷和陆夫人争了起来。
明无月站在隔间处,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知道陈之钰和陆舟今日来陆府是做些什么事情,可她并不想听,不想听他们的谈话,不想听他们要说的事情。
她留在了外间,没有跟着陈之钰进去。
屋外风雪声大,呼啸声遮掩住了屋中的声响,她听不太清楚他们在争些什么。
她只知道陆侯爷和陆夫人嗓门声大,竟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他们对于这桩婚事,一定很失望。
就像当初,对她,他们也一定很失望。
他们一家人从桥乡到京城,走了不知道多少的路,可是陆家却没有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