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萧缙说。
妾身
一顶奢豪的马车停在陆府门外。
四匹纯色青骢马并驾打着响鼻,车舆是极坚固轻便的黄梨木,细细雕着精巧纹饰,油布顶棚上还搭了层青绢,甚是引人侧目。
陆府门外候着的几个婢仆便伸长脖子往这边瞅。
“如此,可是放心同我去平州府了?”
崔琰指尖捏着云暮下巴,冲窗外抬抬手,将帘子掀起一角。
说话间,便从街角慢吞吞走过来个背着包袱的人,神色萎靡,步履沉重甚至有些一瘸一拐。
崔琰看着急切趴在车窗,恨不得钻出马车向外看的云暮,竟油然而生一股怨气。
这不是崔琰第一次见陆晏然。
一发现云暮喊着阿晏的时候,崔琰便见过他。
他实看不出自己同陆晏然有什么像的。
硬说,也只有眼睛的形状——即便是一双相似的桃花眼,他也比陆晏然多了一点浅浅泪痣。
权势出身,样貌身形,才干手段。
陆晏然事事不如自己。
同这种人摆在一起,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在云暮心中,他竟成了陆晏然的替身。
她宁愿给陆晏然做妾,都不愿意陪伴自己。
崔琰想想都觉得荒唐可笑。
不过还好,她如今不就乖乖顺顺坐在自己身侧?
待街角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中。
崔琰去看云暮的脸颊,她的额角有个小小的毛旋,碎发便顺着发旋的方向搭在脸侧,总让人觉得像小孩子。
指尖轻轻略过如云鬓发,他开口,
“听到了?”
“是。”
云暮垂下头低声应他。
即便告诉自己再多次,也还是忍不住。
看到阿晏颓丧身影时,终归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
若是当着崔琰的面为着阿晏落泪,他还不知要发什么疯。
她紧紧咬着牙关,抿着干嘴唇,用力将泪珠逼回去。
还是被他看到了。
崔琰灼灼盯着她微微濡湿的眼睫,并不发火,只指腹沉沉捏着她的脸颊,言语严厉。
“把眼泪收回去,往后这些要都忘掉。”
“妾身会的。”
他问。
她应。
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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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津是离京城不远的第一道港,也是沟通南北内外的第一大渡口。
自新政以来,买卖繁茂南北客商往来换货,江边码头吆喝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