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水儿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脖子,睨了他一眼,“你肺活量很大嘛,说的都是废话。”
赖苍穹捏捏她红润的脸,随即轻笑出声,拂弄着她软软的头发,“蔡芸演技不差。”
姚水儿鼻子哼出一声,算是默认。而后想想不对劲,揪住他衣襟,“比我好?”
赖苍穹耸耸肩,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笑,“来,我们玩个游戏。”
接着赖苍穹拿出五个空水杯,两杯分别倒进米酒和醋,其他的暂且是白开水,而后他看着她笑笑,又取出两杯水分别加进盐和糖,其份量看得姚水儿寒毛直立。
赖苍穹慢条斯理的将糖和盐搅拌均匀,直到全部消失在凉水中,衔着温和的笑。
那笑容看得姚水儿心里毛毛的,不是滋味。
“感兴趣?”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参不参与?”
“游戏规则。”姚水儿一屁股坐在健骑车上。
“一个字,瞒。”他耸耸肩,不经意的移动水杯,直到全部混淆,而后一字排列好,又继续,“隐瞒的这个人叫‘骗子’,被隐瞒的叫‘智者’,智者可以先尝尝味道体会一下,当然也可以不。而后骗子将顺序调换,一杯一杯的尝试,一杯一杯的隐瞒。接着智者可以通过观察让骗子将指定水杯里的再尝试一次,但只能选择三次,可以同一杯。智者只要能将醋找出来就为赢,找不到,则为骗子赢。”
“你长得就一脸骗子的模样,你试试。”
赖苍穹难得笑得露出白牙,他随性拿起一杯闻了闻,开口后声音充满磁性,“女人,拿你的香水喷一喷,智者需要芬芳的衬托。”
啧,怕她靠气味来分辨,她看起来很奸诈吗?哼,她当然会遵守游戏规则!却还是忍不住回敬了一句,“醋确实酸溜溜的,难怪你跟言思凡那小子过不去。”
姚水儿跳下健骑车,飞了飞头发,昂了昂头,挑衅。
赖苍穹摇摇头笑了,随即敛去笑容,表情严肃,“输的人得去阳台上,声嘶力竭的大叫三声对方的名字以及我爱你。”
“那就哭着喊!我还没见过你哭!”
“好说。”赖苍穹又笑,“得打电话联系记者。”
“还有电视台。”
“你的影迷。”
“言思凡!”仍是挑衅。
赖苍穹眯眼,于是扬唇,“蔡芸?”
“你敢?”
“不敢。”他笑,而后抱拳,比了比桌上的杯子,“请——”
姚水儿哼了一声,去拿香水去了。
★
她输了……她居然输了?!
姚水儿愤慨了,即使她观察细致到他的任何一个眼神闪烁都没放过,但最后揪出来的那杯居然是白开水!她还傻呼呼的让他尝试了两次!
自尊很受伤!
赖苍穹故意在喝白开水的时候微顿一下,而后“详装无事”的吞下去,说了句,“还是水好喝。”那停顿非常细微,其实若不是她看得太仔细,明明可以忽略。
但赖苍穹喝的第一杯就是醋!那时候他瘪了瘪嘴笑了笑,完了还要冲她笑笑,说了句,“这东西真难喝。”
喝米酒的时候摇摇头,申明,“我不喜欢甜的东西。”
喝糖水的时候先是瘪嘴而后笑,再用一模一样的表情强调,“这东西真难喝,我果然不喜欢甜的东西。”
喝盐水的时候皱眉,也说了句“还是水最好喝。”
所以她就因为赖苍穹那几乎可以忽略的“微微一顿”,自以为是的以为抓住了他!
骗子啊!这个骗子!
姚水儿于是坚信品尝那些东西很简单,将五杯液体又弄成等量,姚水儿立志当骗子,但结果居然是轻易被他揭穿!在第三次品尝醋的时候,赖苍穹还很欠揍的笑着问她,“女人,还打算继续装?”
姚水儿一肚子酸水跑到阳台踩上花边栏杆,大吼三声赖苍穹我恨你。
赖苍穹笑着将她从阳台上抓下来,从后面抱着她,又吻了吻她耳尖,轻轻的开口,“但是女人,我爱你。”
★
赖苍穹这么拐弯抹角不过是想告诉她,她的演技尚未过关。
尽管不乐意,姚水儿还是承认她现在的演出大多属于本色演出的范畴,其本质上和温婉第一次参演电影没太大的区别,区别只是她和温婉的本性不同。
当然她更为聪明,所以她多少能理解林菲菲的心境,只是说到底她还是按照自己的处事方式在演绎——知道林菲菲不会哭,是因为她自己不会哭。
如果她一开始接手的是季佳这个角色,那么她演的一定比不上张晓晴,这是让人觉得挫败的认知。即便是看蔡芸的电影,她也感觉得到蔡芸演的每个角色都很真,这是事实。
其实赖苍穹说“想赢”这两个字不是废话,他后面隐藏的是——我来帮你赢。
磨练演技还不至于,赖苍穹并没有找一个具体的角色让她揣摩,而是让她喜怒哀乐。
赖苍穹说,“先从笑开始吧。”
接下来的一整天,姚水儿都必须保持灿烂的笑容,赖苍穹还时不时给她弄点状况,让她一边笑一边跳脚,罪魁祸首还在那边不时摇摇头说太假太假,有时见她可爱,会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两下,一天下来,只觉得脸都僵了。
晚上赖苍穹递给她一杯牛奶,眼儿弯弯的看得姚水儿心里就气。
赖苍穹帮她抹去唇角残留的白色液体,小女人喝牛奶倒是从来不让他操心,而后他叹了一口气,“女人,你得学会让眼泪随传随到。”
“女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揣摩角色,这是正确的,剧本写的是剧情,不是表情。只是不能想着自己该怎么办,而是要问这个角色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