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任鸟飞的情况也没有好转,他已经被“人”的手捂住口鼻,被它们在地上拖行,我冲进火海,拽住他的脚。那些“人”也想用同样的方法将我拖走,但它们碰不到我,好像我是个透明人。
任鸟飞拼命摇头,不停地踹开我的手,嘴里呜呜呜地叫唤,似乎在赶我走。理性上,我也认为我应该先自保,多活一个是一个,但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赴死而不施救,于情于理我都做不到。
万木春被那些人抬在头顶上,一双又一双的手将他运往“人”群中心,我吶喊:“万木春!”
他已经没了声息,不知道是被火烧的,还是被那些“人”打的。
我身上的衣服防火,头发也剃了,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然而呛鼻的烟雾一旦吸入过多,我也撑不住了。
终于,任鸟飞也被“人”群淹没。
我趴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黑色的靴子走到我面前,我抬头看到张涂了墙灰的脸,此时我的视力已经不太清楚了,勉强看到它眼睛周围涂了一层黑色的颜料。
它凑近我,在我脸上嗅来嗅去。
这就是我在轿子外记得的最后场景。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拖回轿子里的,等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就已经坐在轿子里了。
轿子在颠簸中前行,我想站起来,发现身上穿得不是防身衣,用手一摸,结果摸到密密麻麻的纹饰,和脖子上的项圈。
会是萨族服饰吗?
我还没想明白这一点,就听到轿子外吵吵嚷嚷的声音。
“新鲜的水果,瞧一瞧,看一看了!”
“这是谁家的轿子啊?真气派!”
“新娘子诶!有喜糖!”
“别挤别挤,都有,都有!”
“这你都不知道,你看看轿子上的纹样!”
……
这是在街市上?我不敢相信。
轿子左右两边都有一个窗户,我听见右边说话的声音比左边更大,于是将那边帘子掀开。
我迅速放下帘子,轿子外并不是青天白日,街道上的声音也在帘子掀开的一瞬戛然而止,而帘子放下后又响了起来。
但我也不是什么都没看见,我看见一个“老朋友”——萨族墓里的走尸。
那颗散发着荧光绿的头,我想忘也忘不了。
它走在窗口边,从帘子的后面掀开,正好面对它的后背。刚刚太过惊吓,我并没有仔细看外面的环境,现在冷静下来,我决定再看一次。
三人花轿四人同行02
我的想法还未付诸实际行动,一阵铃声传入耳朵,我赶紧捂住项圈上的铃铛,那颗铃铛上同样雕刻了密密麻麻的花纹,手摩挲在上面没能摸出材质,但找到一条细长开口。我只稍稍用力,它就被一捏为二,里头的小珠子掉到手心,那上面竟然也刻上了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