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笑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倦意,他扭头道:“染心姑娘,想必你一定不介意我先杀了傅红雪再送你这份礼物。”
先杀傅红雪,再杀路小佳,如此自负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不可不为”的无奈与失神。
染心却未加嘲笑,只是面上的笑意愈深:“蔷薇公子与魔刀傅红雪的决斗定然是难得一见,染心就算再不识趣,也并不愿错过这个大开眼界的好机会。”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正容道:“请。”
傅红雪抬了抬头,却仍是默默地握着刀,缓缓起身,拖着怪异的步子走了出去。
路小佳大力地摇头,似乎郁闷之至:“跟着傅红雪可真是受罪,洗澡有意见,赶路也无聊,现在真好,连饭都吃不安稳。”
他一边喃喃自语似乎无法容忍,一边却靠向窗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两人的身影。
此时,酒馆里大多数人都散了,只有一小部分大胆的闲人,从窗户或门探出头去看热闹。
傅红雪就站在前方,燕南飞看着他。
寂寞而萧杀的风吹过,扬起了傅红雪额前的发丝,一双眼睛漆黑冰冷,带着空旷和飘渺。
他的眼睛似乎已经透过燕南飞直面死亡。
风也卷起傅红雪的袍袖,露出那只握刀的手。
苍白的手,手指细长,每个指甲都修剪得很短也很整齐,五只紧扣刀柄的指节因用力而略显苍白。
漆黑的刀鞘,漆黑的刀柄,除了傅红雪,没有人见过那柄刀的刀身是什么样子,就算死在这柄刀下的人同样没有见过。
燕南飞握住了手中的蔷薇剑,握得很紧,紧得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凸出,对方每根发丝的飘动都令他绷紧每根神经。
当觉得自身的精力已经调节至顶峰时,燕南飞的剑开始动,他动得很慢,动作中带着种奇异的韵律,就仿佛蔷薇的花瓣在春风中开放,完全看不出一点可以致命的威力。
不管是谁,用什么武器来攻击他,都会被卷入蔷薇剑那种奇妙的韵律里,就好像锋利的贝壳被卷入海浪。
潮退的时候,对方所有的攻击都会消失威力。
蔷薇剑上有花魂。
花魂在攻击时瞬间开放,发出一股神秘的香气,在对手眼前垂下红幕。
当那绝美的红幕散去时,蔷薇剑便已在对方的咽喉上。
他有信心。
他已经期待着红色的蔷薇开在傅红雪的胸前,那一定也是一幅美景。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的剑,面无表情不动一丝一毫,但眼底深处却似乎有感兴趣的光。
看见新鲜的招式,他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贪婪,好奇。
他似乎已经被卷入了蔷薇剑的韵律里,看见了那鲜红美丽的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