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阮绵直接收拾了她的家当,随时准备走人。
她的全部家当有:席骞的牌位以及龙魂鼎。
龙魂鼎里面还有那个高大师养的鬼奴。
其中有两个穷凶极恶的,被阮绵物理超度了,还剩下九个是被胁迫来的。
鬼奴契被阮绵破除之后,九个鬼奴有两个选择去投胎被送走了,一个想要自由自在自己走了,剩下六个不想轮回又不愿再去漂泊的便留下来当了阮绵的阴兵。
这六个阴兵之中包括了当时趴天花板的那只水鬼。
当时那别墅被阮绵做了些布置,虽然一楼是薄弱了些,但依然挡住了大部分的鬼奴,只有那只水鬼突破防线跑进来吓了冯玉一跳,可见它在一众小鬼中本事是最大的。
龙魂鼎被阮绵带回来后,里面的鬼奴就被席骞审了一遍,想走的放走,不想走的留下,教育不了的打死,哦不,是超度。
这个被淹死的水鬼是个年轻女孩,怨气很重,自主意识不太清晰,被高大师拘到手下当鬼奴的时候是个主力干将。
因为当时她吓着了冯玉,被阮绵一个脑瓜崩儿给弹散了一次,被打服了,现在非常老实的听从席骞的领导。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其他鬼都是自主去留,但她怨气最重,又浑浑噩噩的不分是非,放出去容易惹祸,只能留在身边用龙魂鼎养着,等恢复意识了再决定去留。
总之,原本只有一个人的侦察兵现在扩充成了侦察小队,荣升队长的席骞更加忙碌了,不仅要巡逻,还要练兵。
不过成果不错,这一段时间下来,已经将他们治得服服帖帖。
因为龙魂鼎的存在,席骞的实力比从前又强了些,站在那里几乎可以伪装活人了。
他一直对自己应该拥有一杆长枪这件事耿耿于怀,他甚至记得那杆枪应该长什么样子。
阮绵便按他的描述扎了把纸枪,还在上面画了破甲阵烧给了他。
席骞捧着新得的兵器,再次感动得热泪盈眶,当下便给阮绵耍了一套枪法,只是有一招怎么也练不圆融,颇为挫败,为此自闭了好久。
这一夜,阮绵没有去猫窝,而是负手站在窗前,思绪纷乱。
阮家最可怕的人
第二天一早,阮绵下楼的时候,当先去看了方莹雪的状态。
果然,她脸色发白眼下青黑,一双眼睛肿得厉害,头发虽不至于蓬乱,但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精心打理,整个人都很憔悴。
看到阮绵,她勉强笑了笑,像往常那样招手:“过来。”
阮绵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走过去,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样,坐在她的身边。
方莹雪盯着她的脸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眼眶再次红了,一滴眼泪不自觉的滚落下来:“吃饭吧……从前不知道,总是逼着你吃绵绵喜欢的东西,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你看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整个阮家,阮绵最怕她,这会儿挨着她的半边身子又木了,终于还是拾起筷子夹了个汤包放在自己的碟子里。
阮家的厨师做汤包真的是一绝,自从第一次吃到,阮绵对这种食物几乎是个欲罢不能的状态。
如果说她对阮家的什么人最不舍,除了这几个亲人,就是那两个能翻着花儿来做美食的厨师了。
阮承玉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只是怔怔的发着呆。
整个饭桌上都没有人说话,安静极了。
直到吃完了饭,方莹雪才开口:“你……是叫云筝是吗?”
阮绵点头。
方莹雪似是想要笑了一下,却没有成功,只得又抹了抹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更得体些:“你来家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昨晚,我一晚上没睡,回想了我们的所有相处,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好孩子……”
她说到这里,嗓子被哽住了,声音有些变调,只得停住了话头儿,稍缓了片刻才接着说下去:“绵绵她……我也想了、想了我们的相处,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
自从她来到我的身边,我给了她我所能给的一切,只是……我们的母女缘分太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阮绵看着她,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您相信我?”
方莹雪点了点头,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肿得不成样子的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我相信,我相信我心底的感觉。
你昨晚说……她阳寿到了,所以她走了,可她还那么小,她的阳寿为什么这么短?”
阮绵轻轻叹了口气。
方莹雪哭得她心中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开解。
母女亲情,她没有得到过,却是有幸见过的,多少能明白方莹雪的悲伤。
哪怕知道不是亲生女儿,可是二十多年的真情实感啊,昨日还疼爱入骨的女儿,怎么可能因为一句“不是亲生”就能将爱意割舍了呢?
她不知道在原主的前世,原主自杀后阮家父母哥哥有多难过,但这一次,她消失在了他们爱意最浓的时候,这种难过几乎是无解的。
原主想要通过死来报复家人,其实很成功。
如果尊者没有被扔过来,依方莹雪的性子,在那天迟迟看不到女儿下楼,上楼看到她的尸体时一定会崩溃。
阮绵抬手握住了方莹雪不敢在她脸上过多停留的手,尽量去安抚:“您不必如此感伤,人的生死是一个轮回,死并非是结束。
我为她算过命格,她在前世有过大功德,积下的福报可保她两世,一世富,一世贵,如今她已入轮回,新的开始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