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绾对怀孩子还十分懵懂,只知道怀孕辛苦,这时代生孩子又极为危险,她跟四爷这么久,从来没想过怀孕的事。
喜塔腊氏又和尤绾说了大半天的话,临走时把捎来的银票偷偷塞给尤绾,这才带着小女儿尤绮依依不舍地走了。
惹得尤绾缩在榻上红了半天的眼眶。
除夕日,四爷福晋和李侧福晋进宫赴宴,府里只剩下几个格格。
午宴是各个院子聚在一块吃的,晚膳则是各吃各的。
尤绾把院门一关,带着芙蓉院的几个下人团团坐,涮起滚烫的鸳鸯锅,各式食材摆了
满满两桌,也算是享受了一把四爷的奢侈。
当夜府外炮竹声连天,尤绾特意早早睡了,梦中还是极其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吵她。
初一早上,清梅在帐外轻声叫她:“格格,格格。”
尤绾晕晕乎乎醒来,搭在枕头边上的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厚囊囊的纸包。
清梅在帐外等了许久,也没见尤绾起身,便轻轻拉开帘子,却看见自家格格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个红纸包和一个巴掌大的镂空雕金木盒。
纸包里放着厚厚一叠银票,木盒里则是一对金镶玉手镯,手镯边上还有一张长条的纸。
从清梅的角度望去,刚好能看见那纸上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致绾绾”。
清梅去看尤绾的反应,只见格格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形状姣好的柳叶眸荡漾着甜意,嘴上却小声嘟囔着:“谁要他的新年红包啊,还把我当小孩子看,真是的。”
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手镯拿起来,戴到自己两个手腕上,眼睛黏在上面根本挪不开。
清梅见状,捂着嘴偷笑起来。
*
正月初一,皇子及记在名牒上的福晋侧福晋都要按例进宫。
福晋一坐上进宫的马车,就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但眉心一直皱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赵嬷嬷一向关心福晋,自然注意到了,便轻声问了句缘由。
福晋微微睁开眸,神色烦躁,说道:“四爷昨儿和我说,今年二月,万岁爷又要
南巡,四爷也要随驾。”
赵嬷嬷道:“这是好事啊,主子爷受圣上重视,福晋该高兴才是。”
福晋眉头依然紧锁:“可我听四爷的意思,他这次随驾南下,只准备带一人前去。”
赵嬷嬷闻言略想了想,猜测道:“是尤格格?”
福晋颔首:“不是她还能是谁。我原以为四爷看她漂亮一时着迷,可自从她进府以来,四爷可再没去过别的院子,如今更是难分难舍,这样下去……”
“福晋别急,”赵嬷嬷当即开解道,“依奴才看,主子爷宠着尤格格,一是因着尤格格确实美貌,二来咱们府里人少,侧福晋几次三番惹主子爷不快,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又不是爱争宠的性子,武格格没脑子,主子爷看不上,这才总往芙蓉院去的,福晋不必担心。”
“更何况……”赵嬷嬷压低了声音,在福晋耳边轻语几句。
福晋听到后面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奴才在太医院多年的人脉,不会出错的,尤格格进府几个月都没消息,福晋还不信吗?”赵嬷嬷一脸神秘。
福晋笑起来:“李氏这个蠢货,总算做了件好事,既然尤格格不能生,四爷宠她也没什么,想带着便带着吧。”
赵嬷嬷应和道:“福晋说的是。”
主仆两人说得轻松愉悦,殊不知福晋若干年后想起自己这时的决定,真是恨不得把此时的自己骂一顿,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会那
样,说什么也要把尤绾从四爷身上扒下来,锁在贝勒府里,不能让她随四爷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