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儿懵懵地点头,他对生孩子半点概念都没有,
之前三阿哥在他面前说双胎会难产,元哥儿虽气他咒自己额娘,却不明白难产是什么意思,还一心想着陪在额娘身边护着。
尤绾见元哥儿不再纠结此事,略松了口气。
四爷却还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孩子被他浑身寒气所感染,都安静不少,不敢再说笑。
晚膳过后,五阿哥和元哥儿玩了会,便和尤绾告辞,往前院去了。
元哥儿缠着尤绾,说想要留下来陪弟弟妹妹,他一边抱着尤绾的胳膊撒娇,一边拿眼睛偷偷瞅着旁边看书的四爷。
因为元哥儿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阿玛的意思。
尤绾被他缠得没法子,便看向四爷:“要不就让他回来住一晚吧?”
四爷这回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板着脸点了点头。
元哥儿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到摇篮床边,逗着刚醒不久的瑞哥儿和宜尔哈。
房间里三个孩子闹成一团,欢笑声不断。
尤绾悄声坐到四爷身边,将四爷手里的书夺下,道:“你盯着这页看小半个时辰了,眼睛都不动一下,是不是有心事?”
她看出四爷从晚膳时便不太对劲,一直到现在,脸色还是不好看。
四爷眼眸微沉,看向扒在摇篮边笑得开心的元哥儿。
“和孩子们有关?”尤绾猜测着问道。
四爷知道瞒不过她,终究还是说了出口:“方才元哥儿说,是弘历告诉他太医们去了芙蓉院。你可知,前院太
医暂居的院子,和书房隔了多远?”
尤绾摇摇头,她去前院时只往四爷书房和元哥儿的院子里去,其余地方都不太熟悉。
四爷道:“从书房走过去,最少要半柱香时间,况且太医们往后院来,根本不会经过书房,弘历是如何看见的?”
尤绾又不是脑子不会转,听见四爷这话,心里顿时一颤:“你是说……四阿哥早就派人去打听太医的动静?”
四爷虽不愿意这般去想自己的儿子,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能否认。
“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买通前院的人,应该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守着太医那边,得了消息再报给他。”四爷淡声说道。
他脸上不见怒意,尤绾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四爷在生气。
这样的推演她实在不敢相信,四阿哥不过和五阿哥一般大,五阿哥如今还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怎得四阿哥便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四爷和几个孩子接触得更多,他知道弘历算得上天资聪颖,平日里也十分勤奋,只是这聪明用错了地方,还不如一生守拙。
是夜,瑞哥儿和宜尔哈精力不济,陪着元哥儿玩了半个时辰,便又睡了。
元哥儿只好回到自己屋子里,燃起烛灯开始写大字。
正当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四爷推门走了进来,听到开门吱呀地声音,元哥儿立即望过去。
“阿玛,您怎么来了?”元哥儿目露惊诧,忙上前相迎。他记得往往这个时候,阿玛都
应该和额娘在一处的。
四爷朝书桌旁磨墨的小太监挥挥手,房里的几个奴才立即会意,纷纷退了下去。
四爷坐到书桌旁,拿过元哥儿正在临摹的大字,扫了两眼,夸赞道:“还不错。”
元哥儿得了夸奖,脸上绽出笑:“我每日都练呢,今儿上午先生也说我大字练的不错。”
四爷看看他那肉嘟嘟的小胳膊,道:“你如今还小,练字练多了会伤筋骨,勉力为之就好,切莫急于求成。”
元哥儿乖乖点头:“阿玛说的是,儿子明白了。”
四爷往他书桌上扫了两眼,元哥儿如今还在启蒙,《三字经》《千家文》早已通读背诵了,今日让人带回芙蓉院的,乃是才学不久的《幼学琼林》。
这些对四爷来说就是小儿科。他拿过书册,轻轻一翻,瞧见上面有元哥儿的标注,便指着页上一句话说道:“和阿玛说说,此句何解?”
元哥儿踮脚去看,阿玛指的是“智欲圆而行欲方,胆欲大而心欲小”,对于这种抽查,元哥儿向来是不怕的。
他扬着头,不疾不徐地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既要做到智谋周全又要做到行为端正,既要做到胆量大又不能失了谨慎。”
四爷颔首,接而说道:“你既学了这句,那阿玛再问你,你听了弘历的话,急急忙忙地赶到芙蓉院要陪你额娘生产,这件事上你犯了什么错?”
元哥儿原以为四爷只是来抽查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