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德大口喝着粥,一脸自得,“那肯定是我,你忘记了,上次张忠就是我一飞戟打死的。”
张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邓羌从他们两个前面走过,然后平静地落下一句话,“别争,是我。”
谭德跟张玉被邓羌的神来一句气得差点蹦起来。
……
今天天气大好,凉州的冬日向来少有好天气的。
神君张宏看了看晴朗的天色,他跟左右说,今天是个适宜攻城的日子,当然他每天都这么说。
吃过早餐,张宏原本突然有些不安的心才稍微落定了些。
他盘算了一下,现在的粮草不多了,按照时间来算,再有两天张忠也该来送粮草了。而他派出去的探子也没觉察到有大股士兵往这边来,可见张唐带兵去拦截凉州牧的援军也是有效的。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张宏安慰了自己一下,然后就意气风发地喊:“攻城!”
随着张宏的攻城号令,大量前期消耗队就推着飞桥、云梯往城头那儿搭去。但县城之上的人也早有准备,立刻有条不紊地拿出早就烧滚的金汁向着冲过来的流民倾倒下去,顿时那些流民发出一阵阵的惨叫。
这些金汁说白了就是粪水,要是夏天的话,被烧成滚水的粪水一旦灼伤皮肤,大量细菌就会立即感染,没几天就得惨死。
得亏现在是冬天,又比夏天稍微好一些。
倾倒完金汁之后,身后又有一队拿着叉竿的士兵开始横扫那些爬上的无食教人,而且叉竿前端的横刃还可以抵住飞梯并将其推倒,可谓十分多用。
短短一刻钟不到,守城与攻城之间就嚎叫声漫天。
张宏焦急地在帐中绕来绕去,心里则是喊着快啊快啊!给我爬上去!
而县城之内,凉州牧也不好受。
这段时间为了保证守城的顺利,郭燕几乎调动了整个县城的所有屋子,同时还肃清人口,防止人群中有人私通张宏。
甚至拆了大量的屋子,就是为了用屋子的石头、砖块修补城墙,而房梁、桌椅板凳等木制品就全用来充作木柴,夜以继日的烧金汁,以便随时可取来用。
过年之前的凉州牧还意气风发,可短短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凉州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更是因为好几晚睡不好,眼珠子熬得通红。
要是坚持得住的话,今日的攻城无食教得持续一整天。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凉州牧也呆坐了半天。
这时候,没人敢来打扰他。
可偏偏在这时候,一个仆从连滚带爬跑了进来,大喜喊道:“大人大人,援兵援兵来了!无食教大败大败,郭大人让您去城门那儿,问您说我们要不要出城迎战!”
凉州牧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儿,他才猛地蹿起来一把扯住了仆从的肩膀,他虽然是个文人但偏偏身躯很高大,此刻这可怖的模样把仆从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得当真!?”
仆人哆嗦着点头。
凉州牧推开仆从,一路走一路喊人就往城门头走去。
而此刻县城之外,张宏原本正在攻城,一直在用地听查看是否有援兵的教徒忽然喊了起来,“有马蹄声,有马蹄声!”
得到消息的张宏立即分兵往后去堵截,可对方领头的骑兵却相当勇猛,直接如同尖刀一样直袭而来。最关键是前方之人用竹竿挑起一颗腐烂的人头,一路奔袭一路喊:“张宏,你弟弟在阴山道已被诛杀,那儿的粮食一把火被烧得干干净净,你还不知道吗!?”
他之后又有人举着从阴山山谷那儿收缴来的破损旗帜喊:“张忠伏诛,旗帜在此,投降者不杀!”
张宏刚听到声音就徒然心头一跳,他顾不得别的就往帐外走。
虽然隔着不短的距离,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颗人头。那人头早已看不清楚面貌,可张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张忠。
当下张宏猛得吐出一口鲜血,喊道:“我的弟弟啊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