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甚担心,自己走后,这三房一家子如何里的起来?
老爷子当初看中白氏本分诚实能干,如今忧心也是这一点。如今老爷子很希望白氏变得圆滑些,狡黠些。
只可惜,这十几年来三房两口子毫无进益。似乎丝毫不觉大房二房虎视眈眈。
诚实质朴本没错,只可惜老大老二两个是心狠手辣得主儿,对老三这个异母弟弟一直耿耿于怀,当年老爷子续弦,他们两个闹妖出走威胁,一计不成,铤而走险,设计后母,给后母下巴豆,差点一尸两命。
老爷子查清详情,心头滴血,即为了后妻受害,也为儿子走上歪路。童老爷经过思索,把两个儿子私下教训一顿,狠狠打了二十板子。
老爷子怕他们再次为恶做出杀母诛弟之事,把十三岁长子,十一岁的次子送去上京书院读书了事。
老爷子私心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却不料,事与愿违,这样行为越发纵容得两个前房儿子心怀怨怼。
后妻却因此坏了根基,拖了三年没熬住。这件事情老爷子一直瞒着三儿子,怕他因此憎恨兄弟。老大老二却是心怀鬼胎,生怕三子报复,只想灭之后快。
>这也是老爷子后来不再续弦缘故,更是老爷子格外娇惯老三缘故。他对老三有愧,没有保住其母,又不能替其母报仇。
张姨娘被老大家里下药绝育,童老爷子也心知肚明,张姨娘不是什么聪明主儿,老爷子也不再需要儿女,遂听之任之。
老爷子明知其老大老二虎狼之心,无奈三个都是亲生儿,手心手背,不忍铲除。唯一希望,自己临死之前,老三两口子有所进益,变得强大些,能够自保,不要再步其母亲后尘。
老寿头深知老爷子心病,老爷子因此才怀疑老寿头为了讨自己欢心而作弊,用假象瞒哄自己。
老寿头闻言双手忙忙乱摇:“这且不会,小老儿一字不漏,绝没更改。”
童老爷子见老寿头不似作假,抿嘴凝眸,暗暗思忖,这三媳妇一贯顺服,惯爱直来直去,这会如何长了心眼了?
白氏一行很快来至景颐院前院,老爷子书房,拉着一双儿女在门口廊下停住,等待丫头通报。按照怀瑜心意,一头闯进去就是了。亲生爷爷,又不是皇帝老子,摆什么谱儿!
只是白氏历来守规矩,且不会允许怀瑜胡乱行动。
老爷子不知道干什么,迟迟不传召。
怀瑜无聊之极,便跟廊下鸟雀儿打招呼,望着这只嘘嘘嘴,看着那只呼哨一声。耍子之间,怀瑜忽然心念一动,眼珠子骨碌碌转悠:这是下马威么?哼哼哼哼,这些雀儿可是祖父的宝贝哟!
怀瑜嘴角翘翘,伸手拿着竹片,笑吟吟在一排排鸟笼子刮过去,小竹片在鸟笼上弹跳,发出轻微啪啪,叭叭的脆响声,几只矜贵了不得鸟雀儿受到惊吓,一只只跳上跳下,上下翻飞跳跃,发出惊慌叫声。
陡然而起的惊叫打破了白氏吓得不轻,冲着怀瑜摆手摇头,杀鸡抹猴给怀瑜使眼色,叫她安静,且别几惹怒老爷子。童家妇孺皆知,两个鸟奴曾经因为遛鸟不尽心,吓着鸟雀儿,挨了老爷子板子,扣了当月月例!
“哦!”
怀瑜搭着眼帘,不甘不愿住了手,低眉顺眼,必恭必敬站着。及至糊弄得母亲白氏转眼过去,怀瑜却眼眸炯炯盯着这些吓坏的小家伙讥笑。
这些家伙一贯婉转妩媚,在老爷子面前可有面子了。老爷子甚至特特买了两个小厮负责遛鸟,他们可是悠闲得很,一个子年轻不好,还要连累小厮受责罚,如今栽倒自己手里,怀瑜一时心情倒大好。
一只八哥歪着脑袋看了怀瑜半天,似乎认得似乎不认得,怀瑜前生曾经喂食过雀儿,没想到今生还能得见,不由自主就给他们舔食。八哥儿一对眼睛盯着怀瑜,眨巴眨巴,似曾相识。
人说鸟雀比人灵通,可是感受生老病死,天地变换。怀瑜是重生灵魂,被八哥一双火眼金星盯得发慌,握拳威胁:“看什么?拔你毛,去喂猫!”
八哥似乎想起来这个恶劣之人了,扑棱棱乱飞:“啊,救命,救命啊”
八哥儿扑棱棱一阵乱嚷嚷,周边刚刚宁静鸟雀儿又跟着吵吵起来,上下乱窜,那叫一个热闹。
怀瑜笑微微瞄着老爷子门口竹帘。
老爷子屋里也终于有了动静:“哪个猴根子惹我的鸟儿?”
☆、童老爷子
老寿头出门之时,怀瑾已经丢了手里竹片,变成微笑盈盈乖乖女。
老寿头是老爷子第一心腹,儿女都在外面买田置地做了小地主,他却甘愿带着小儿子留在童家伺候老爷子。
童老爷子曾经发话,谁若欺负老寿头,不啻欺负老爷子。老寿头在童家有着特殊地位,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者。
老寿头出得门来,谨守本分,见了白氏恭敬施礼:“老奴见过三奶奶!”
白氏微微额首回礼:“寿大爷幸苦了。”
前生怀瑾对老寿头不曾轻忽过,却也很少理睬。怀瑜骨子里有着主子骄矜,不屑跟下人纠缠。
如今想来,怀瑜甚是惭愧。
当初父亲出事,爷爷病重,大伯落井下石。是老寿头带着银钱将父亲赎回。
老寿头因此没有见到老东主最后一面,很感遗憾,当时在灵前哭晕过去。
爷爷辞世,哭晕厥过去有两人,一个是怀瑜父亲童如山,一个就是老寿头。
老寿头自小就跟着老爷子,从小做书童,后来做长随,后来成了爱将心腹,最后成了亲人了。只可惜,老寿头因为爷爷辞世伤心,又为了父亲奔波,身染风寒,卧病在床,后被大伯借故辞退,赶出了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