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终没有主动找她攀谈。
谈什么呢?摒除某些共性,他们本质上是不同类型的人。他们的追求是不同的追求,他们的烦恼是不同的烦恼。
他如果同她说他有烦恼,她可能会说他饱汉不知饿汉饥。
他于是从没想过要打破什么,直到那封情书。
那封情书没有署名,但他认得她的字迹
他确定是她写的,除了她的字迹,还因为他眼见过她在池塘边创作她的过程——
她在池塘边年博尔赫斯的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比起她略显滑稽的英文,她中文字正腔圆,配合她清冷的音色,有种莫名的魔力,仿佛一下子就能带人进入某种意境。
那天,他听她念了无数首情诗、俗套,热烈的、别致的、高远的……
就在他好奇她那样的人怎么忽然也泛起花痴,在他好奇到底是哪个男生那么厉害,能让她绞尽脑汁地表达爱意时——
他就收到了她的情书。
不平
她怎么会给他写情书?
他们根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如果她和那些“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女生一样呢?
那次暴雨事件过后,在一些公共场合,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视线也会有意无意停在他身上——
要是她也对他有意思呢?
那时,高宴高二,严裕华被确诊出癌症,家里生意不得已要更多地指望高程,而本来打算等高宴一考上大学就出国的高岚夫妇,也不得已再次搁置了移民计划——
两个家庭都生出了新的矛盾。
日子鸡飞狗跳的,高宴根本没想过谈恋爱。
但如果余欢对他真有意思,他想,就算要拒绝,也要应该尽量用一种柔和的方式,把话说清楚。
要怎么说呢?
在这方面一向经验丰富的高宴,居然也有点犯难。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满怀纠结的按照情书上给的地方赴约时,他见到了新来的转校生。
“情书是你写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居然有种说不清的、隐隐的失落。
“……是啊。”对方有些心虚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