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若音怀里的孩子,云梨自然记得今日自己的孩子已经离开整整一月。
她很难想象,那么美的女子,竟有如此蛇蝎心肠。
先是小花,再是孩子,最后轮到阿兄。
云梨想,若她继续留在陆府,恐怕最后的下场也是不明不白地死去。
包裹里就有匕首,若她想,此刻大可以取出匕首冲上去刺秦若音一刀,拼个鱼死网破。
可之后呢自己大概也会因此入狱、付出代价。
为这样一个女子,不值当。
秦若音越想要她的命,她便越要好好地活着,她相信,秦若音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
不过须臾的功夫,云梨心中百转千回,她深深地看过一眼高阶上的陆怀砚后,抱着包裹转身就走。
陆怀砚却在这时向她走来,他越过她站到她身前。
“你给的信我看到了,我即刻飞鸽传书给那边主事的官员,让他帮忙查清真相,好好待你阿兄,你不用担心。”
原来他今日才看信啊,半月前她就让凝霜把信转交给他。有关她的事,他从不会放在心上,那信想必也是他突然间想起才随意看了一眼。
云梨垂眸用力憋会眼里蓄积的热泪,声音又淡又哑,“多谢陆公子的好意,不过不用了,阿兄他已经出狱了。”
云梨想,被严刑拷打致死扔到乱葬岗,怎么能不算是出狱呢。
云梨疏离的一声“陆公子”让陆怀砚愣了愣。
待回过神后,陆怀砚虽有疑惑,但听到云梨说她阿兄已经出狱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因为他耽搁了日子让她阿兄出了事,他会因此自责愧疚一辈子。
陆怀砚朝她露出久违又温和的一笑,“没事就好。”
他本想说秦若音今日才将信转交给他,他刚看完信。
可云梨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说话,杏眼盯着地面,似乎也不想看见他,只催促他,“如今是时候了,陆公子若无事便去官府将和离书盖章戳上印。”
见她如此着急,陆怀砚问,“明日我便去,你这是要离开上京回枫河县去!”
枫河县是父亲与继母黄氏所在的家乡,母亲还在时,云梨与父母一直住在邻县东洛县,枫河与东洛不过隔着一条河的距离。
父亲与黄氏在一起后,黄氏一开始对她还好,后面原形毕露,巴不得拿她卖个好价钱,她不可能再回枫河县。
但这些,都与陆怀砚无关了,她也没必要说与他。
云梨没有解释,“是。”
说完,云梨心中暗暗苦笑,在他面前,向来都是她的话最多,今日却是反了过来,他的问题最多。
陆怀砚看着面前这个与他夫妻四载的女子,她安静恬淡地低着头,与初次见她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