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满宫的侍人都对此装作视而不见。
……
帝宫东暖阁重新安静下来。
怀雍问:“父皇您还有国事要忙,不要在我这耽搁了。”
父皇亲手给他穿好袜子,问:“是你找人去请太子过来的?”
怀雍浑身僵直:“不是我。”他苦笑两声,“……父皇,请相信我,我若是要那样做,何必等到现在。”
父皇把玩似的用手扣住他的脚踝。
父皇的手太大了,手指也长,将将能把他的脚踝完全圈住。
“今天太子要来带你走,你想不想一走了之?”
怀雍艰涩地说:“儿臣只想留在父皇的身边尽孝。”
父皇听到多么荒唐的话一般:“瞧瞧,还在跟朕说谎呢,真是个坏孩子,你让我朕怎么相信你?”
……
第二天。
来送饭的换了个人。
怀雍见这人从没见过,问先前的人怎么不来,又问其他宫人呢?
被回之以沉默。
怀雍胸膛起伏,发出几个似笑似哭的轻声。
笑够了。
怀雍让人来扶他,说:“摆饭吧,这点怎么够吃。”
他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
天气渐渐热了。
先是厚重的幔帐被撤下,接着封死的窗户也再打开。
这对天家养父子又重新坐在一块儿用饭。
父皇为他安排说:“光禄大夫就先不做了,玩过两年也应该尽兴了。”
他拼死努力在父皇的眼里看来不过是一场游戏。
“你年纪轻,心性还没定,外头心思叵测的人太多了,要是又出去乱逛,说不定又会遇见坏人。”
“雍儿,还是在父皇身边再多留两年。”
“朕把官职给你存着,等你稳重懂事了再放你出去办事。”
“唉,早该这样的。两年也不够,在朕身边再教你十年,才堪堪够用。”
怀雍不置可否,无论父皇说什么,都恭敬地回答。
父皇问他:“怎么?这样无精打采的,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吗?这些奴才,办事越来越没用了。”
换作以前,怀雍一定勉强自己吃下去,又或是找点借口,总之不叫别人为难。
今天怀雍却没什么表情。
连皇帝一时间也揣测不出怀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