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作平常样递给他。张云幸一言不发地拿着反复观摩,最后冒出一句:“赠予我吧。”说完就往怀里揣。
傅怀一听,眼疾手快地抢回来。张云幸喊道:“这么多年,没见你有舍不得送的东西,今日怎么了?”后面伺候的墨竹在心里翻个大白眼,那得看谁送的呀,前少夫人亲自画图找人雕刻的宝贝,少爷在家都摸了无数遍,能送人?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张云幸不知道他们二人分开的事,聊天时还是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傅怀听的莫名舒爽,心情也异常得好。以前最不愿陪张云幸逛铺子,今日喝完茶便也一同去了。
路上张云幸问他:“你夫人那事,就这么过去了?幕后是谁,你不查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傅怀眼皮也不抬一下,说道:“牵扯到宫中的贵妃,需慢慢筹划一下。”
贵妃不好处理,但是一个小小的许佳兰还是很容易的。
京城说大不大,那两幅画像在三教九流中传了个遍,很快就查到那位不留名的主顾,正往蜀地逃,在半路被傅怀派去的人拿下。
有天一早,统兵大都督府的大门一开,就见门口绑着一人,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叫,怀中还塞着一刀纸。
小厮忙通传上去,徐老爷一看,这写的是许佳兰丫鬟的哥哥和金臻阁证人的证词。这捆着的人早被打得老实了,见着许老爷便一五一十招了供。
这许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傅怀给他留了脸。
许老爷毕竟是将士出身,干净利索地将许佳兰捆起来痛打一顿,许佳兰的母亲哭得肝肠寸断也没用。人被打得奄奄一息,直接拉走扔进了京郊的一处尼姑庵,从此京中再无人提起许佳兰。
这还是孟景明确和傅怀说过,不希望再调查这件事,以免惹出其他麻烦。
傅怀嘴上答应着,但敢动他身边的人,怎会有好下场呢!留许佳兰一条命,小小地惩戒一下,已是傅怀做出的最大让步。
有点嘴硬
张云幸是京城出名的风流才子,相貌极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身的优雅风流,也是极受京中贵女的青睐,最爱逛书肆、扇庄、玉石铺子。
他发现傅怀好像不一样了,以前讨厌逛这些铺子,现在却在玉石雕刻件里细细观摩起来。张云幸以为他要给夫人挑礼物,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想给意见,却被傅怀他拉了出来。
这边他们往外走,孟景正好带着两个丫鬟进去,可巧面对面碰上了。
今日孟景无事出来逛逛,碰见玉石铺子,自然要进来看看,竟然就遇到了傅怀。
孟景其实一直想找个时间谢谢傅怀,如果不是他发现救的是太子,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于是孟景行礼叫一声傅大人好,张云幸直接当场愣住。
傅怀把他拉到身后,顺势给墨竹使个眼色。墨竹秒懂,拉着张云幸继续往前走,就听见张云幸几声“哎哎”,便淹没到人群里。
孟景没有尴尬扭捏,她问傅怀有没有时间,想单独同他聊一聊。傅怀点头道好,于是两人去了旁边一处茶楼雅间。
其实孟景刚撞见傅怀就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心里有些小小得意,自己做的玉佩就是好!
俊朗公子今日穿着月白色圆领袍,戴上玉佩,两者加持,既不显得傅怀这一身单调,又没有抢他本人的风头。
孟景盯着玉佩看了好几眼,傅怀自然注意到,可为了显示自己只是随意佩戴,便不能此地无银地解释,于是佯装没看见。
孟景站起身给傅怀正式行礼,说道:“傅大人,在我遇难时,你为我前后奔走,民女感激不尽,大人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傅怀扶起她说:“你我无需这样客气。”
两人坐下,傅怀给沏上茶,孟景双手接过,慢慢喝着。她犹豫一瞬,觉得话还是要说清楚,“傅大人,在大牢的时候,我知道你我成亲,有一些复杂的原因,你娶我是无奈之举。且我听闻,傅大人在娶我之前,已有心仪之人。于是我想,我占着位置终究是错的,还是应该让傅大人娶自己喜爱的人。”
傅怀原本和孟景独处心里正美滋滋呢,一听这话马上冷冷地说:“不知孟娘子所说的心仪之人是何人,傅某自己都不知。”
孟景诧异地看着他,傅怀接着说:“要说成亲愿不愿意,本就是皇上赐婚,由不得我不愿意。不过我在成亲前调查过你,并没有让我反感的地方,所以我虽不是欢天喜地地娶你,但也绝不是被逼无奈。京中传言我成婚那日就不满意你,皆是造谣,绝无此事。”
孟景轻笑着说:“约莫是成亲那日你的这张万年冰脸,让人觉得你不乐意吧!”
傅怀有些尴尬地喝口茶,孟景继续说道:“傅大人,成亲之后,我觉得你对我甚是冷淡,又经常不在家,好像我只是傅府新请的一个管家,照顾好里里外外就行了,和你处处没有交集。我和你谈什么,你都没什么兴趣。我也实在不知道要做成什么样才是你喜欢的。”
傅怀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波涛汹涌,管家?我能和管家躺一张床上,做那样的事?我有这么随意,有这么廉价吗?京城其他女子,我连一个眼角都没给过!
傅怀猛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他低头继续喝茶,平复心情。对面孟景接着说:“我在牢中的几日,也想通一些事。我想做自己喜欢的,其他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傅怀一句话不说仍是冷着脸喝茶。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么请问孟娘子,和我成亲这几个月,可有对我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