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低沉的声音落在她心中的激流,激起更高一层的涟漪。
一句“可以”砸懵了时安蓝,她身体一僵,水透的眼睛像有强劲的穿透力,看穿了于奕鸣的眼睛,却看不清他心里想什么。
从她负责新品设计到庆功宴,她好像离得近了,又好像只是为了工作。但是现在,他答应了她的请求,是不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呢?不然为什么那天会去酒吧接她?
时安蓝的生日会就在家里办的,她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在笑笑甜品店呆了一整天,亲手做了蛋糕。
于奕鸣本以为她的生日派对应该有很多人的,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里面就没有半点人声,他往里面看了眼。
时安蓝露出甜蜜的笑容:“欢迎于老板光临,她们还没来。”
她从鞋柜里拿出唯一的一双灰色男士拖鞋,说“你穿这个。”
“于总,你先坐啊,我去拿东西。”她把做好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
她解开盒子的结,取下纸盒,在桌子上摆放着刀叉和餐盘:“于总,我这有点忙不过来,要不你来帮帮我?”
于奕鸣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生日派对,除了他和时安蓝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会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吧。”
时安蓝插蜡烛的手停下了:“还是于老板聪明,好了,等一会儿我把蜡烛点上,不对,我先关灯。”
她穿着拖鞋匆匆来去,留下哒哒哒的声音。房间里倏忽间便暗了下来,窗外的灯光刚好能让她看见房间里的物件儿。
快到桌前时,她又想起忘记拿打火机了,便转方向去旁边的柜台。
“诶,在哪儿呢?怎么没有?”
正四处乱摸时,柜台明亮了起来。于奕鸣在她身后打开了手机灯照明。
有了光亮时安蓝一眼就看见了打火机放置的位置,她又踩着哒哒哒的声音快速走到桌前。
她把一支一支蜡烛挨着点燃,望向于奕鸣,说:“好了,你可以许愿了。”
于奕鸣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只有在小时候有过生日,长大后便再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时安蓝是想给他过生日,只是
“不好意思,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时安蓝依然强撑笑意:“过生日不需要习惯啊,我都准备好了,许个愿望,吹个蜡烛很快的。”她的笑容如窗外的月光,美好恬静。
“我不会和任何带有”他停顿了几秒,“秦应,上次庆功宴的时候,也在现场,你应该见过的。喜欢应该是最美好和最纯粹的感情,不过,谢谢你的蛋糕。”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了半截,它燃烧得火热,而时安蓝的心却是冰窟。她还没有对于奕鸣说喜欢,于奕鸣就堵住了她所有的路。
她甚至没有听到于奕鸣关门离开的声音,她再也没有勇气在于奕鸣说出那样的话后,还能表明自己的心意或者为自己争辩几句。
桌子上的蜡烛熄了,蛋糕表面覆满了蜡油,空气中似乎充斥着灰烬的味道。
时安蓝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啊?早餐他也收了,他也去酒吧从肖季那里接走了她,现在算怎么回事?
既然没那个意思,干嘛要吃她做的早餐?干嘛要特意送她回家?是她莽撞了吗?是她想错了吗?她只是想争取一下,以前的错过就错过了,可这次是真的入心了。
如果说以前她被美色所迷,那现在她知道他的温情,她懂得他的小心翼翼,如何放下
车上,于奕鸣又回想起昨天电梯维修,他从楼梯下楼时听见的话。
“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周密的计划不会有事的。”
“你还是小心点,别表现得太刻意了,让你老板看出来。”
“我知道,我们的接触都是按计划进行,你就放心吧。”
“那你仔细点,他那么聪明的人,别暴露了。”
“你就放心吧,肯定拿下,事成之后,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时安蓝在楼梯间和沈笑扬的通话被他尽数知晓。
她们为了拿下他策划了一起精密的计划,或许是为了佰宜的什么文件,也可能是她想走捷径取得某些职位,又或许为了进入于家
如此详细的进度交流,他一直被算计着。
现在回头看他们的每一次接触或许都是她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抄袭事件
这样的人,就算再才华横溢,他也不会提拔她成为一名正真的设计师,别的,更不必说。
一切都是她们的计划,尽管一开始就有一种熟悉感,只要她是带着目的来接近他,无论何种渊源,何种感情,都没有任何可能性。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灯火逐渐熄灭。
时安蓝处在无尽的黑夜中,直到晨光熹微,她依然坐在蛋糕前面。她机械地站起来,眼睛红肿,去洗了冷水脸,冰冷的水珠让她清醒了一些,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就那么差吗?
确实挺差的!和秦应比起来,她算什么呢?自取其辱罢了,现在还有谁会因为真心而在一起,更何况是于奕鸣?她太异想天开了!
时安蓝除了眼睛看得出来哭过,依然正常的去上班。
她去问了问陈露设计师的审核能不能提前?陈露说不行。她明知道结果,她就是不死心,万一呢?万一可以呢?
她把昨晚发生的事向沈笑扬一一诉说,笑笑甜品店内,时安蓝铺天盖地的泪水,像是要把甜品给泡咸。
“呜呜呜呜呜呜”
她终于把所有的情绪在沈笑扬这里都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