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过那个病的科谱,很严重,全球治愈的可能性都很少。
孟柏青喉结微微滚动,他说一周后就回来,他说不会耽误他们结婚,他说在他的心里陈九月很重要……
陈九月微微一笑。
孟柏青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换下那件崭新的西裤和风琴衬衣,而婚纱店是有规定的,最后陈九月刷了26万买下了那套衣服。
没有了新郎官,陈九月自然不会在店里久待,她花了一个小时换下衣服加上卸妆,等她走出店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她想起隔壁的傅群和小麦。
那辆黑色宾利,仍停在门口,在暮色里散着高贵的流光。
陈九月不打算去找他们。
她想在夜晚独自走一段路,但是她才举步那辆宾利的车门就打开了,接着驾驶室的方向传来傅群慵懒的声音:“上车。”
陈九月吓了一跳。
她不想跟傅群有纠缠,但是后座的小麦软乎乎甜丝丝地唤了他一声:“妈妈。”
陈九月再不想,也要顾及孩子的心情,她思索了一下还是上车了。
前头递过来一个汉堡,牛肉夹层,无比巨大。
陈九月接过来,蛮无语的,半天未动。
傅群挺毒舌地说:“放心一个汉堡不会让你穿不上婚纱的!不过说起来,那个姓孟的怎么先走了?没有结婚就给你戴上绿帽子了?”
陈九月用力咬了一口汉堡,冷笑:“你管得真宽。”
傅群在后视镜里望着她,目光深深,像是在打量一般。
一会儿,他轻踩油门沿着落日的方向驶去,天边剩下最后一丝彤云,淡淡的浅紫夹在黑暗之中,绚丽多姿。
车开得很慢,像是刻意为之,小麦在车后座唱着五音不全的儿歌。
驾驶座,英挺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神态浅淡。
陈九月咬着汉堡——
这一刻,家庭的样子有了具象,但是她一丝一毫不敢往深处想,只闷着声音问他:“你开车去哪?”
傅群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很轻地说:“你不是想走走?高跟鞋太贵而且磨脚,在车上看看夜景也是一样的。”
陈九月:……
她没有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咬着汉堡,一会儿小麦神奇地递了一杯可乐过来,她还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说你太瘦了,都撑不起婚纱。”
陈九月:傅群他是愿意的吧!
前头,傅群很轻地笑了一声,似是愉悦但又似乎不是……
至于是什么,陈九月不知道。
黑色宾利绕着主城河走了两圈,大约一个小时后,傅群车头掉转朝着陈九月居住的地方开过去,他开车的时候偶尔也会同她闲聊,问起她的母亲。
他态度改变,陈九月也好声回答:“身体挺好的,只是才回来还有些不适应。”
傅群点头:“那有时间多陪老人家出去转转,B市这两年变化也挺大的……哎,其实陈九月你变化也挺大的。”
陈九月故意忽略最后一句话。
这时,小麦甜丝丝地说:“爸爸的变化也挺大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陈九月以为傅群不会接话的,哪知道傅群开口了语气还带着一抹哀怨:“爸爸不变不行啊,不变的话就不讨女孩子喜欢。”
小麦:“小麦永远喜欢爸爸。”
傅群不动声色,在后视镜里瞧了陈九月一眼,多多少少有一丝得意的……陈九月觉得他幼稚,但不得不说他们分开后相处平和了许多。
再美好的时光,也会有尽头。
一刻钟后,傅群将车驶进陈九月居住的别墅,车子缓缓停在了门口。
车里,一阵沉默……
陈九月轻声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小麦喜欢的话就在你那里多住几天,另外……”
傅群轻抚方向盘,目光对着前头的黑夜打断了她的话:“后天抽个时间吧,小麦的入园测试,要亲生父母在场的……另外,向阿姨问好。”
他的模样温和,但公事公办不带任何的暧昧。
陈九月也不是粘乎的人,她说好,然后抱了抱小麦:“那妈妈后天去接你。”
小麦有些舍不得,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小声地嘀咕:“我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
小家伙一说完,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毕竟,有过性生活才有了小麦。
傅群和陈九月这几年,加起来睡过不下百次,每一次都是淋漓尽致的,哪里是能轻易忘记的,这会儿小孩子不经意的一句话,挑起了彼此火热的回忆。
傅群黑眸染墨,喉结忍不住耸动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