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小爷我忙得很,没事自个儿回去绣花,走了。”
“等等。”淮阳郡主着急,扯住崔嘉琅的衣摆,深吸一口气,递出一个荷包,放软了语气,“对不住,我们以后可以不吵了吗?这算是……算是赔礼。”
崔嘉琅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沉了下来,盯着荷包看了许久,如面对洪水猛兽般后退两步:“淮阳,你……”
“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声音又低又弱。
还能是什么话?
崔嘉琅不是个愣头青,相反,能坐上他这个位置的,个个都是人精。
他眸子里多了几分郑重,自认为委婉道:“东西我就不收了,心意已领,话也不用说了,成天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是拒绝了。
还说得这么难听。
什么叫有的没的?
淮阳红着眼抬头,将荷包扔到他身上,提着裙子跑了。
崔嘉琅没事儿人一样,拍拍胸前被扔的地方,无奈感叹:“长得太招人确实挺麻烦。”
蒋淑宜从淮阳郡主说话时就捂住耳朵,心中大喊罪过。
偷听墙角并非她所愿,只是这路也无处可躲啊。
谁知对话太精彩,悄悄跑进耳廓,她的手不知不觉便松懈下来,竟听得全神贯注。
陡然又听见一句:“二位小娘子要听到什么时候?”
她豁然回神,同银翘瞪大了眼。
“出来。”
这是一声冷声呵斥,不怒自威。
太尴尬了。
偷听墙角被正主抓到。
蒋淑宜的耳垂起了薄红,手心捏着,小步小步踱出来。
隔着帏帽,她瞧见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轮廓。
少年头戴红玛瑙银冠,着红色箭袖中衣,腰间一抹黑色皮革腰封,别着银鱼袋。
“见过崔副指……”话未说完,蒋淑宜喉咙一噎。
少年常年晒太阳的缘故,皮肤不算白,五官却很好看,余晖渡在侧脸越发显得贵气逼人。
蒋淑宜越瞧越眼熟。
这不就是那日的小倌!
他就是皇城司卧薪尝胆的催副指挥使?
同样的。
崔嘉琅也认出了她。
“原来是那个,装作寡妇的呕吐小娘子。”
蒋淑宜正准备点头,僵住了。
等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还有,他竟知道她是装的寡妇?
崔嘉琅平日见过的人众多,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平民细作,唯有她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不能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