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子竟然是徐清樵,他竟然入了仕,还考了状元!
既然是状元,自然不是红珠一个丫鬟带得走的。
在这之前,她料想过嫡长子的身份,心想出身农家,他应当不过是一个放牛郎,或者是卖货郎,甚至也是一个杀猪匠,万万没从仕途的角度想。
没想到,她自以为和那个人争斗半生,赢了那个人,最后却输在孩子一事上。可笑,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那个人的孩子却高中状元,足以光宗耀祖。
她输了。
“若是状元郎,却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此事我还得考虑考虑。”余氏心烦道。
绿芝有不同意见:“夫人,您想想,那个人再怎么说也是您姐姐,您不说,谁会知道您和她的过往,再说了,相比起状元郎和一个不知道性别的遗腹子,宁国公府会站在哪边不言而喻。”
“可我怕引狼入室!”
余氏担心,若为了对付蒋姨娘和宋姨娘两只羊,引来一头复仇的恶狼,她才是得不偿失。
绿芝道:“这状元郎是一头助您的好狼还是对着干的恶狼,不是取决于您怎么说吗?在外人眼里,大余氏的死可跟您没有关系,若再打点好一切,这头狼兴许还能替您挣一个诰命回来。”
“诰命夫人……”
宁国公已经死了,余氏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出一个儿子,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儿子可以捡,她也有些心动。
更何况,这位嫡长子是那个人和宁国公的孩子,如果那孩子在她的面前恭敬孝顺,岂不妙哉。
想到这里她想发笑,姐姐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再活过来?
余氏一扫心中阴霾,朗声道:“好,那就让我的好姐姐看看,她拼尽性命生下的儿子与我母慈子孝的样子。哈哈,再是生了儿子又如何,命长的才是娘!”
认亲
徐清樵尚且不知余氏的算计,在书房里忙到了傍晚。
方窗之外,星子满天,螟虫在暗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叫声,夜更寂寞。
饶是公务缠身,他依然免不得心挂蒋淑宜,也不知她眼下可安好,若是不好,他难辞其咎,愧疚难当。
阿牛端着饭菜进来,念叨:“主子又不用饭,就算不饿好歹也吃点。”
徐清樵缓缓摇头,没有理睬。
阿牛又道:“小的探听过了,主子想不想知道蒋姨娘的情况?”
徐清樵抬头瞥阿牛一眼,那张小心翼翼的脸上,意图再明显不过,害怕阿牛又说出一些倒胃口的话,他冷漠道:“没兴趣。”
阿牛却把主子的态度当作是一生要强的假清高,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道:“人没事,好着呢。”
徐清樵没有抬头,这一页书却迟迟未翻,“就这?”
阿牛不解:“就这啊,还有什么?”
徐清樵没好气道:“孩子呢?可有事?”
她不惜为了孩子与他断绝往来,俨然是对孩子在意极了。
“哦,也没事,母子平安,胎保住了。”阿牛瞧着徐清樵紧绷着的面部肌肉终于松懈下来,心里泛起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