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樵一路兴致缺缺,听到这位,倒是敛了几分笑,多了几分沉思。
余氏只当是自已上的这药眼上得恰到好处。
老夫人也当徐清樵听见这话,心生不喜,忙为自已解释:“当初祖母不知道还有你,才出此下策,如今你回来了,自然该你袭爵,你莫担心。”
“原来还有这回事。”徐清樵轻笑,垂下视线,道,“我无心袭爵,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老夫人听徐清樵不想袭爵,那是一百个着急,上赶着要塞给他,不认同道:“话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尚未出生,无功无禄,而你既有功名,又出类拔萃,再适合袭爵不过了,切莫推让。”
余氏恨不得老夫人对之前的事追悔莫及,附和徐清樵:“哎呀姑母,咱们樵儿不想袭爵,既然你想让那蒋姨娘的儿子袭爵便找她吧,尽管去找她。”
这话阴阳怪气,挤兑得老夫人下不来台,偏偏又拿住死穴,只能急急劝说:“傻孩子,国公之位放眼全国也就四个,你再想想,再想想,可别急着推辞。”
余氏见老夫人委曲求全,心中痛快,她真想再看看姓蒋的和姓宋的,今日是什么样的表情。
远处,莲子院里急急跑出一个丫鬟,喊道:“不见了不见了,姨娘逃跑了。”
余氏刚想上前询问,就见徐清樵已经长腿一迈快她两步,一改温润之态,声音阴沉:“你说谁跑了?”
丫鬟道:“蒋姨娘跑了,屋里的衣服首饰都空了!”
轰隆——
怒意排江倒海。
回到房间,余氏不再掩饰,一掌拍在案桌,骂道:“这个蒋淑宜,竟给我来一出金蝉脱壳!”
绿芝也忿忿然:“见势不对,她倒是脚底摸了油似的,呸,亏咱们还想好好折磨折磨她,真是便宜她了。”
余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怒道:“难道我就这么算了?”
绿芝眸子一转,“夫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余氏沉思半晌,一手捶拳,“对啊,蒋淑宜出了府,那我再叫人去杀她,岂不是永绝后患。”
“对,就跟您当初对付大余氏一样……”
话未说完,余氏就横绿芝一眼,不满呵斥:“你给我嘴巴注意点,现在可不同往日。”
“是是是,是奴婢乱说话。”绿芝低声哄道。
余氏想起徐清樵,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来,费解道:“你说,他今日叫我小姨,是几个意思?”
绿芝安抚:“夫人您多虑了,当初不是您主动自称的小姨?”
“难道还怪我自已?”余氏心里不太痛快,“那你说说,他怎么不叫我娘?会不会是察觉了什么?”
绿芝笑着替余氏奉茶,“夫人吶,您真的多虑了,不管是宁国公府还是陇西余府,或者是那商户,不都被您打点好了吗,他什么也查不到的呢。”
余氏这才安心,喝了一口,想起什么又问:“紫绫呢?”
绿芝回禀:“紫绫今日在山上看见了认祖大典,也看见了徐清樵,已经履行了诺言。”
余氏一怔,跌坐回圈椅,那个人的丫鬟咬了她一辈子,真是一条忠犬,终于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