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冷漠地说:“听出来了。”
宋樘说:“愿愿,老婆,宝贝……你还愿意听我解释就好,宝贝,我爱你,我只爱你,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和那个女人接触,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辛愿按了按眉心,“鬼迷心窍……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
宋樘哀嚎了一声,“虽然听起来有点假,但我向你保证,这就是实话!是她先来找我的,第一次接吻和上床也是她主动的!我就是,我就是……”
“是是是,全是纪雪珍主动,你宋樘好一朵举世无双白莲花。”辛愿控制不住,差点笑出声,“她明明连你我之间关系都不清楚,你好意思说全是她的错?”
“那还不是你平时都不让我碰!”宋樘很委屈,重重喘着气,“我是个正常男人,有生理需求……”
辛愿眉头抓紧,丢炸弹一样将手机扔远。
恋爱这一年来,宋樘确实向她发出好几次共度春宵的请求。只是辛愿对着宋樘那张俊俏的脸和偏窄的身材,不知怎地,始终生不起半点绮念。
更做不到纪雪珍那样深情凝望的拉丝眼神。
用热梗来说,宋樘在辛愿眼中,就是个性张力不强的男人。
许月怡是夜店常客,tder探探高级会员,人生理想就是赚足够的钱以后包养男模。
按照她的理论,性与爱本就不是一体,辛愿就是没开过荤,洁癖作祟,“太挑剔,太拘谨,不够享受人生。”
因此,辛愿将此归根于自己在性经验上的欠缺,忽略了自己根本就不够喜欢宋樘的事实。
他们相识于辛愿正式进入宝丽工作的第一年,第四年开始有工作交集。
某次加班结束的深夜,宋樘请辛愿去吃了一次粤菜,作为回请,辛愿同他吃了日料,又有一次他俩心照不宣逃了行业内部的首映礼,在电影院隔壁厅相逢……
这么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两个子公司间便流传起绯闻。
宋樘并不否认,大咧咧承认正在追宝丽的辛愿制片。
而辛愿面对方永萍无休无止的催婚,也觉得在乱搞关系的男艺人和遍地飘零的环境衬托下,这个人没有明显的不良嗜好,性情稳妥,是个合适的对象。
只是那些在开端看起来的“还可以”,到了最后,才能发现到底有多少“忍不了”。
手机听筒里,宋樘的嚎叫渐渐低了下去,诉苦接近尾声。
辛愿靠着卫生间洁具柜,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闭了闭眼。
昨夜闹那么一出也好,她终于惊觉自己和宋樘的感情原来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完全没有再继续走下去的必要。
“不必再说了,我们还是分手。”
辛愿果断地对着电话那端说。
宋樘一惊,声音中断,她抓着这个空档挂断电话,删除拉黑一气呵成。
反正还有座机和邮件,真到了工作需要时再说。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距离上班还有三个小时,她换速干服跑了五公里,彻底晴空思绪繁杂的大脑。
再次洗澡出来,才给许月怡发消息,“我同宋樘分手了。”
闺蜜没有回复,辛愿叫了三明治和咖啡外卖,顺便打包了宋樘送她的那些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名牌包包和昂贵首饰,上班前刚好可以交给同城快递。
餐送到时,地上两个大纸箱堆得满满,那些华丽的包装盒在晨光下闪闪发光,辛愿喝着冰美式,只觉得轻松又自在。
然而心头又浮起一丝阴霾,她倒是离开了不合适的男人,父母那边又该如何交代呢?
辛愿摇摇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决定把这个烦恼暂且抛诸脑后。
上午九点半,公司里一切如常,在年会上忽然离开的优秀员工并没有引起同事太多注意。她站在办公桌边查看待办,yulia要去宣传部开会,一整天不在,《千叶栀》的团队午饭后来公司开剧本会,上午得把要解决的问题梳理出来。
抬起眼,才发现一捧微微枯萎的玫瑰立在桌边。
辛愿拾起卡片,看见上面熟悉的字体,猛然想起昨天年会前宋樘说了一半的话。
没怎么思考,她立刻将玫瑰丢进脚边垃圾桶,还把那张卡片撕得粉碎。
路过的宣发总监睁大双眼,“是谁惹我们辛制片不高兴啊?”
辛愿拍了拍手头纸屑,回眸一笑,“劳您费心,我心情好得很。”
手头急事处理完,她才在桌边坐下,打开手机。
昨晚那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一开始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短信是宋知樾或他助理发来的,但是宋总行事向来狠厉强硬、坦荡光明,不是这种畏畏缩缩见不得人的风格。
对方来意不明,不知是敌是友。辛愿自忖生活中没有得罪别人,只怕是工作项目上的竞争对手。
她打开工作通讯软件的搜索引擎,号码并非来自华天内部,再尝试用微信添加这个号码为好友,对方面面俱到,没有开通相关权限。
辛愿有些挫败,她打下“您哪位”三个字,正犹豫是否按下发送,团队的池小雨从电脑上方探出脑袋,提醒她:“辛愿姐,导演和沈虔来啦,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了!”
辛愿应了一声,匆匆退出界面。
如果真是冲项目来的,肯定还会联系她。
她收敛心神,走进会议室。
《千叶栀》暂定于五天后正式开拍,筹备基本结束,只剩下项目开机前的围读工作。
导演编剧和男主沈虔都很勤恳,准备晚上直接飞横店,会一开完便收东西要走,统筹把确定出席开机仪式的名单递过来,讨好地问:“辛制片到时也莅临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