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虞景耷拉着眼皮,嘴唇透着惨白,看起来没精打采的,陈岁聿拿了只温度计出来,递给他:
“测一下。”
虞景半眯着眼睛“哦”了一声,拿过来草草扫了一眼就往衣服里放,下一秒,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陈岁聿没什么表情地把体温计倒过来,语气也凉嗖嗖的:
“反了。”
虞景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把温度计塞到胳肢窝夹着,脑子像老旧的马达,转得越来越慢。
冰凉的掌心突然贴到自己额头上,虞景睁开眼,只能看到陈岁聿冷白的腕骨。
他稀里糊涂地开口,问了句:
“你不冷吗?”
陈岁聿把手收回来,掌心滚烫,基本确定虞景已经发烧了,他垂眼看着鼻尖通红的人,淡声道:
“管好你自己吧。”
在寒潮来临的第一天,虞景喜提389度高烧,被陈岁聿带着去附近的诊所打了半天吊针。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像睡了个热烘烘的觉,梦里一会儿是自己躺在床上,床在公路上跑,一会儿是虞既远把小熊塞到虞景嘴里,虞景拼死抵抗,猛地咳嗽几声——
然后他就醒了。
虞景嘴里剩了点儿陈岁聿喂的中药,苦得脸都无意识皱成一团。
虞景睁开眼,看见陈岁聿坐在自己旁边,一手拿着中药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正侧着头看着自己。
“醒了?”
虞景“嗯”了一声,没忍住又皱了皱鼻子,脸烧得红红的:
“好苦啊。”
陈岁聿不置可否,把碗递给虞景:
“醒了就自己喝,喝完回家。”
虞景有些抗拒,没伸手去接:
“可以不喝吗?”
他意料之中地看着陈岁聿没回答,沉默着敛下眼皮看着自己。
“我喝,”虞景两只手碰着碗,仰头眼睛一闭,心一横,一口气把中药干了。
真汉子!虞景在心里默默夸了句。
下一秒,他苦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喉咙里跟药在回流一样,一股脑地往上翻涌。
虞景抿紧嘴,朝陈岁聿点了点头,眼泪花花地:
“喝完了,我们走吧。”
陈岁聿“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走吧。”
虞景看着自己手心鼓鼓囊囊的袋子,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