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碎了。”布雷斯又靠近桃乐丝,把脸颊轻轻贴在了桃乐丝的脸侧,他缓缓闭上眼睛。
桃乐丝故作苦恼道:“那要怎么办才好?”
布雷斯看不见桃乐丝的表情,却能听见她的声音。
“……你亲亲我吧,也许亲亲就好了。”
布雷斯在耍无赖。
“油——”
“油嘴滑舌。”布雷斯说道,桃乐丝的话被他堵在了半截,他就知道是这句话。
该推开他了,布雷斯想。
但下一刻,柔软的手臂却环上了他的脖颈。
布雷斯睁开眼睛,撤开了这个他单方面的怀抱。
他看向桃乐丝,后者笑意盈盈的,然后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眼尾。
布雷斯抿了抿唇,他没说话,像是怕打扰到什么。
话语和心跳连同那份讨厌一起埋进了他这幅身体里。
然后,桃乐丝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唇角。
那不能称作是吻,只是唇瓣与唇瓣触碰在一起。
一触即分。
可布雷斯的呼吸和心跳全都乱了套。
真讨厌,他心想,现在的他估计面红耳赤的,丑死了。
“你为什么难过,布雷斯。”桃乐丝的话语很平淡,那句话甚至都不是询问。
“嘴角是上扬的,眼睛却垂了下来,像个丧气的小狗。”她又说。
“因为我讨厌你。”布雷斯笑了起来,眼泪却从眼角溢了出来。
他摸索着握住桃乐丝的手,接着脸颊贴了上去,他轻轻蹭着那只手,小心着没有把眼泪蹭上去。
“油嘴滑舌的布朗尼小甜心。”桃乐丝说,像是只会这句回答。
布雷斯从没在桃乐丝的口中听到那句“喜欢”的回答,所以如今连想象都不完美起来。
眼泪顺着眼窝落到鼻尖,又从鼻尖坠下,消失在了不知何处。
布雷斯细细啄吻着桃乐丝的掌心,不再言语。
“你为什么难过,布雷斯。”
“……因为……我……讨厌……你……”布雷斯哽咽着,不肯抬头去看桃乐丝的眼睛,就连他自己的眼睛也闭上了。
“……我也喜欢你。”沉默片刻后,桃乐丝说,只可惜这句话太轻太轻,被呼吸吹散了。
布雷斯睁开眼。
他真的睁开眼了,然后就看到了安静得可怕的夜。
那在眼中含了许久的泪,随着终于醒来的梦,从他眼角滚落,滚到发丝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