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入,室内昏暗无光。
傅云娇依靠在门边,努力适应着黑暗。
“蒋先生?”傅云娇觉得自己声音有点飘渺。
她迈出一步,抬手沿墙壁摸索开关。
啪嗒,灯开了。
黑夜和时间被一同照亮。
床上的人瘫着手脚,像一具尸体,地上凌乱散开水壶,琉璃台灯,还有药瓶,纱布。
傅云娇紧张得手心手背都是汗,她往蒋勋床边走近,推了推他的胳膊。人没动,但仔细听,他还有气促虚弱的呼吸声。
傅云娇又连忙捡起床下药瓶,对着光,看瓶身上的字。
【非甾体消炎止痛药】
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傅云娇喘了口粗气,把心咽回肚子里。
虽然不是最坏的情况,但眼前的蒋勋身体状态明显算不上好。
他的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唇角干得起了皮,嘴里断断续续发出一两声囫囵低喃。
傅云娇听不清他说什么,趴到床边屏息,依稀听出他似乎呢喃的是个单音节-妈。。。
原来再强硬的人,痛的时候也会想妈妈。
傅云娇默了默,探出手指,搭上他的脖颈,感受脉搏跳动。
蒋勋的体温像一块烙铁,烧得浑身上下起了战栗。
傅云娇也说不清,她是不是因为那声呢喃而对蒋勋动了恻隐之心。
她默数完他脉搏频率,松开手,径直走向浴室接了一盆温水。
储物架上摆放了各种尺寸不一烘干好的浴巾。
傅云娇挑了一条中等大小的,浸到水中打湿,拧干,端着水盆和毛巾回到蒋勋身边。
她把水盆放上床头,掀开被子一角。
蒋勋罩了件宽大的睡衣,人陷在床垫中。
傅云娇卷起他的长袖,用湿毛巾轻柔地擦过他的肘窝。
发烧的人,物理降温还需要擦拭他的颈部和腋下。
傅云娇也没多想,弯下腰,右手撑在床边,左手摸上蒋勋领口纽扣。
他的纽扣是圆粒样式的,傅云娇指尖沾水,捉了几下未捉住。只好放下毛巾,再倾身向前,两手齐齐把住两边解开。
扣子依次解到倒数第三颗,傅云娇的发垂在蒋勋胸膛上。
她全身贯注在纽扣之上,丝毫没注意其他。
在快要解开最后一节的那瞬间,傅云娇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力扣住,她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被那股力量拖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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