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沈秋兰被南栀突如其来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南栀,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而南栀,那双本就赤红得吓人的双眼,此刻,仿佛刚从浓稠的血池中浸泡过一般,红得让人胆战心惊。
“是,我没本事,抓不住祁时宴的心,他不爱我,他的一颗心都在莫雪鸢的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要我像一条狗一样去他的面前摇尾乞怜,求着要他看我一眼,求着要他回家吗?”
南栀声嘶力竭地吼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家,哈哈哈!”她轻轻的笑起,一颗接一颗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双火红的眸子里汹涌而出。
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悲凉。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祁时宴,还是你,你们又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是你们的家人,是,我就是个小地方来的孤女,一没有背景,二没有靠山,我就像是树上落下来的一片叶子,风将我吹到哪里,哪里就是我家,我能怎么办呢?”
南栀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我只能是,只能是……”
情绪突然的激烈,使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胸腔内仿佛住了一只野兽,不断的在身体内奔跑着,结果是更为剧烈的疼痛,可没人懂,她的痛。
沈秋兰只觉得她是要反了天了。
而念念,此刻的念念也觉得,妈妈有些可怕。
过了不知多久,那胸口剧烈的起伏才稍稍平稳了些,南栀大口大口不断的喘息,手紧紧捂住心口,紧紧咬住下嘴唇,那一张唇,已呈现了藕青色。
没人现,那一张脸,苍白中夹杂着疲惫,疲惫中掺杂着憔悴,如同是一只被抽走了全身血液的女鬼。
南栀仰了仰头,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终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只能是假装着不再去爱他,不去想我们曾一起走过的路,不去想他曾许过的诺言,也不去想他曾答应过爷爷的话,我就当,就当……”
那只手更为用力捂紧自己的心口,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说出来的话就如羽毛落到了地上,越来越没有了重量。
“就当当年我是救了一条狗。”
南栀抬起头,那眼中的破碎好似一只碎掉了的玻璃球。
直勾勾朝着沈秋兰看了过去:“妈,时宴他为什么厌恶我,你真的不知道吗?”
沈秋兰避开南栀的目光,眼神有些闪躲,心虚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时宴的心,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凄然一笑,那笑容中仿佛带着无尽的悲凉:“是你,你怕时宴误会,亲手将我送到了他的床上,也是你往他喝水的杯子里加了药粉,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将我接来祁家,是爷爷,爷爷他要见我,你做梦都没想到,爷爷他会喜欢我,看重我,你拗不过他老人家,只能是想尽办法让时宴厌弃我。
三年来,时宴他一直都觉得我是心思深沉,手段使尽,龌龊至极,他觉得我是要靠着自己的肚子上位,可他哪里想得到,那个在背后使进手段,运筹帷幄的人是他自己的母亲。”
沈秋兰身子微微一震,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一直以来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气势瞬间消散。
南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她也确实是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因为下一刻,情绪的激动使她昏厥了过去。
“哎,你……”
沈秋兰眼中一丝慌乱,紧紧盯着突然倒地的人,她可一下都没碰她,装什么死?
“喂,你起来,装什么死?”
棕色的小皮鞋踢在南栀的身上,而她也真的仿佛一个死人般没了知觉,一动不动,只有那一只手仍旧死死捂在自己的心口处。
此刻的沈秋兰但凡肯蹲下身,就一定会现,南栀此刻的这一张脸,已面如死灰。
尽管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痛苦,可那眼中的绝望,骗不了人。
念念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