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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别再为他说话了。”她苦涩一笑:“爱这样的东西,本来就飘忽不定,我不可能将乐乐的未来押在一个男人的爱上,那样才是真的蠢。”
她已经蠢过一回了,犯蠢的代价就是她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再蠢一次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逸尘,我知道你关心我,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之间生过什么?
如果我就这么原谅他了,那这些年,我所经历的,所承受的一切算是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也并未是要没苦硬吃,她只是……
“那,接下来,你有些什么打算?”墨逸尘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给乐乐退学,离开临安。”
“离开临安,回淮安吗?”
“不了。”
“那去哪儿?”
女人眸子黯淡:“世界之大,总会有我们母子容身之处。”
“那如果有一天,他再追过去,你怎么办,带着乐乐再继续逃?”
他伸手,指节分明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南栀,你这是在逃避。”
“还有,你有同乐乐说过吗,他愿意吗,这对他的成长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他,不会受到影响吗,这些你有想过吗?”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逸尘,我只想活着,这些年我一次一次死里逃生,我……”
“可是现在,并没有任何的人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不是吗?”
没有吗?不见得,只是她无法说出口而已,那些又是她能对谁都说的吗,说了又有谁会信?
法治社会,怎么会单单只遗留下了一个她。
“逸尘,”那双眸子里水雾弥漫:“我的情况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你,和秦沐风,灵萱,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
“你不要再跟我说你的身后空无一人这样的鬼话。”
他打断了她:“南栀,你这个人就是太要强了。
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总想着一个人去解决所有的事情,去扛下所有。
可你只有一个人,怎么能扛得了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你就将自己窝在龟壳里,不断的去逃避。
但扪心自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让你觉得放心,安全的地方吗?
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所以,你要永远都这么逃避下去吗?”
他在心中又补充:你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害怕,你只是太缺少安全感了,你只是还没遇到那个能给你安全感的人。
她没去反驳,或许同为孤儿,同为上帝的弃儿,很多的时候,她即使什么都不说,他已知她心中所想。
墨逸尘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更懂她。
“南栀!”男人如星辰闪耀的眸子注视着她:“其实我觉得,你或许应该试着将脚步放慢一些,或者干脆停下来。
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风景,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又说不定真的有人能护得住你们母子,并不一定只有逃避才能解决全部的问题。
说不定那个人他一直在等着你朝着他走过去,又或者他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只是,你没现而已。”
最后一句话他只在心里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的错过了,你会觉得遗憾吗?
天,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么含蓄,连他自己说的都是含糊其辞,她应该不会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吧!
她抽回自己的手,黯淡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我去看一看乐乐,别一会儿跑得找不着人了。”
墨逸尘起身,将她给按回到座位上:“我去!”
回眸:“你要吃些什么,我帮你拿。”
“都可以,我不挑。”南栀说道。
他“嗯”了一声,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不见影了。
她真就没动,乖乖坐着等他和乐乐回来,手托着下巴,想刚刚他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突然间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的对,她不可能去逃一辈子,等到上了小学,录了学籍,转学就不好转了,再退学,可能就再也上不了学了,这不是为乐乐好,而是自私,是亲手毁掉他的人生。
现在的她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出,出不去,退,又退不回,左右两难,死死卡在中间,吊着最后的那一口气。
此刻,她觉得沮丧又心累,如果不是墨逸尘,不是他给她指出了这些问题,她还真的就想不到这么多,可能就一条道走到黑了。
可,莫雪鸢的那些话还萦绕在耳,还有祁时宴,他这个人,一定会同她纠缠不休,不走,长此以往,乐乐也是会受影响的,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