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地方的迁徙,她每次找回来的药草都长得不一样。
许文秀胆儿弱,看到这些不知名的野草就想拦。
可徐璈嚼得眼也不眨。
这日徐璈继续啃草,桑枝夏搓着手上洗不去的药草汁子奇道:“你就不怕我哪日找的是毒草,吃下去就给你药死了?”
徐璈头也不抬地往嘴里塞了一根带刺的草,嚼得像反刍的老黄牛,答得言简意赅:“毒不死,伤在好。”
他是尝百草的本人,最能清楚吃下去的草有无药效。
桑枝夏找回来的这些或许功效没那么大,可翻涌的气血的确是在一日复一日中平静下去。
这些无害。
他终于木着脸嚼完了最后一根,起身时突然说:“你为何会识药?”
桑枝夏摆摆手,一言难尽地说:“小时候病了出不起看病的钱,只能自己找点儿草干嚼。”
问就是尝出来的经验!
徐璈眸中明暗交替一闪,蜷了蜷指尖说:“下次如果有替代的话,能不摘那种带刺的吗?”
桑枝夏啊了一声。
“怎么?”
“那个扎嘴。”
“啥玩意儿???”
被扎了一嘴刺的徐璈起身走了,桑枝夏莫名了片刻突然有些好笑。
天天吐血都不眨眼的人,居然怕扎嘴?
你莫不是在演我?
只是人再有意思,路还得继续。
流放的第八日,一直意识模糊只能勉强喂些水的老爷子终于开始清醒。
他们一行人也终于彻底远离了繁华盛景的京都。
在更远的地方,就是苦寒的西北……
这种时候,她不上谁上?
三个月后,西北的边陲小城。
定西县,洛北村。
“什么?”
“我们要住的就是这种地方?!”
裹着一身泥沙抵达的徐二婶崩溃道:“就这么点儿地方?这怎么可能住得下?”
一直保持着文人傲骨的徐三婶也忍不住说:“对啊,咱家这么多人呢……”
可眼前坐落着的就是一户令人绝望的茅屋。
这破屋子放在三个月前,别说是徐家的主子,就是徐家的下人也都看不上。
护送前来的狱卒已经打道回府了,接应带路来此的汉子苦笑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们,有这就不错了!”
徐家犯的是叛国的大罪,往日的故交旧友虽多,可谁敢在这时候冒着被皇上处置的风险冒头?
皇上虽说没判徐家的人去做苦力,可按规矩,徐家的人流放至定西,就该自生自灭了,别说是茅屋庇身,就是流落街头那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