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地方之后,他照例守在车内,她带着方明去应酬。
她喝了很多酒,发信息让他去接她。
走到酒店大厅,两个打闹的熊孩子不小心碰倒了十多层的红酒塔,路过杨信生身边的裴茹雪,下意识扯过他挡在方明身前。
他承受了大部分伤害,跌坐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碴在他身上留下数道猩红的伤痕。
可裴茹雪懒得看一眼,她满眼心疼地捧着方明被划伤的手臂,急匆匆地要送他医院。
杨信生追出去的时候,裴茹雪才回头看向他:“愣着干什么,快开车啊!”
黏糊糊的血浸透他的衣裳,冬天的寒风一吹,他冷得彻骨。
他被冻出来的隐疾也犯了,疼得倒在雪地里,哀求地望着裴茹雪:“我好疼,我疼得动不了了。茹雪,你帮我叫一辆救护车好不好?”
那时候,他已经不奢望裴茹雪的爱了,也不奢望他的守护。
他只求她能暂时放下恨,救救他的命。
可是她没有,他满眼都是方明,丢下一句“没用”,就抱着方明钻进了救护车。。。。。。
“阿生,怎么哭了?是不是烫到你了?我也没找到伤口啊。。。。。。。。”
乔月担忧的声音,让他从回忆中抽离。
“没事,我没事。。。。。。。。”
他擦了擦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放下裴茹雪?
为什么不经意间,她还是会带着那些噩梦般的记忆跳出来,撕扯着他的心?
他不敢再想,慌乱地拿出纸巾给乔月擦拭,一边转移话题:“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烫伤?你这件衣服还有疗伤需要的钱,我会等发工资的时候转给你的。。。。。。。”
他说得又急又快,让乔月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阿生,你很讨厌我吗?你为什么总是跟我算得这么清?”
杨信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
他怕欠账,他怕欠任何人的账。
他已经没有时间和能力偿还了,他不怕疼,不怕苦,他也不再怕死后没人收尸,他就怕死也死得不轻松。
他正在酝酿拒绝的话,乔月突然抓住他的手,目光炙热地盯着他:“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裴茹雪了吗?”
他心头一慌,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突然冲过来,将他从乔月手中拽了出来。
下一刻,闯来的人又攥住了乔月的衣领,疲惫的声音带着令人心颤的怒火:“阿生,你离开我,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愿意给你钱,所以你又跟她旧情复燃了?”
看着近乎失控的裴茹雪,杨信生的大脑几乎在那瞬间炸掉:
“你还来找***什么?裴茹雪,你折磨我7年还不够,你非要我死也不能安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