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身体条件性反射后退一步,惶恐十足地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看这个样子平时没少挨打。
章纪昭不会说沉水通用语,放下匕首退到一旁,单手插兜别开眼。
“力气大点,切喉咙。”解平说,“会好的。”
说完便走了。
章纪昭给出匕首,但他并非在做好人好事,非要说,他觉得自己在哄解平。
解平天然会对小孩释放善意和好感,卡门和解安说的不错,自己当年吃了年纪小的红利,解平很容易对小孩心生怜悯释放善意。
章纪昭也不嫌和陌生小孩争宠丢脸,直言不讳道:“不想你可怜别人才给的,以后我可怜别人,你可怜我。”
解平想了想,笑说:“好啊。”
想起出来以后他还没有仔细看过章纪昭的新身体,还没走几步路,就地停下。
他停,章纪昭也只能满腹狐疑地跟着停。
男人垂下那双浅睫的美丽深眸,牵起章纪昭的右手,果然关怀备至又细致地看着他的新弟弟,真心用眼神夸赞小孩新身体的健壮。
小孩还是壮点好,他由衷想,之前也好,就是有些孱弱了。
他这番将以往对两个弟弟的关怀备至全部投注在章纪昭一人身上,柔情的眼神似水,直教章纪昭受了皮肉之苦。章纪昭虽然不谙美色技巧,却也不是清纯之辈,仍然被他看得情难自禁,难免起心动念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突然就理解了卡门,甚至佩服解安赤子心性,要解平是他哥,他肯定在床头贴张纸用于头悬梁锥刺股,上面写:
他妈的,
早晚得和我哥上床。
“走,给你弄点吃的。”解平看完放下青年温凉的手,观察的结论是出来已经好几天,章纪昭还没吃过东西。他忽略了自己也没进食的事实,忖度着小孩不吃饭很快就会饿瘦。
家人的健康状态是优先级。
章纪昭还在心猿意马,不是很懂为什么解平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入家人行列,但解平不说还好,一说他确实有些饿了。
两人重新进入赌场,顺了些自助餐,上楼在服装店拿了轻便的换洗衣服便准备上顶层开房讨论后续计划,再略作休整。
本想开个标间双人床,岂料酒店只有一种房型,开房都是全自动,打了张票拿了房卡两人上去。刷卡进门,章纪昭第一眼就觉得房间不对劲。再往里面走两步,他发现这赌场酒店外面正常,里面居然是全透明玻璃墙壁,还完全不隔音。
隔壁房间在干什么一目了然,自然还是办那档子事。
章纪昭和解平对视一眼,还是进去了。
解平把换洗衣服放在床上,自动屏蔽附近的孟浪言语,章纪昭打开浴室检查,看来只有这里稍微有隐私可言。
“看来憋得还不够狠。”隔壁传来滑腻腻黏糊糊的嘲笑,“开房不来一发吗?”
解平和章纪昭恍若未觉,章纪昭举起一套衣服,“我先洗。”扬起下颌,男人示意他去,自己也没闲着,在房间翻找东西。他不出声却仍旧有很重的存在感,一身脏污的衬衫和长裤,捋起的衣袖下手臂线条崩腾生息,皮囊不仅白皙华美,且在这等取乐无度的泥潭中还散发出一股干净到令人垂涎的气息。
脏的要命的地方,干净这种特质永远能焕发最致命的吸引力。
隔壁房间的女人眼珠子都黏在解平身上,男的也看呆了,在沙滩裤上搓掉不明液体。对着这个极有味道的成熟男人,言语极尽下流:“嘿,如果你愿意过来,我愿意为你开个后门,或许我们能亲个嘴?”
解平没对他们的出言不逊生出任何反应,该干什么干什么。
反倒是在浴室才打湿头发的章纪昭受不了了。
穿着半干的工作服推开门,章纪昭寡淡着张脸,单手抓来酒店的木椅子,三两下暴力凿穿对面那扇透明玻璃,玻璃渣自上而下应声而碎,溅裂在对面的双人床上,炸得两人身上迅速多出数道血口子,尖叫声此起彼伏。
“滚。”
章纪昭准头极好,将椅子砸在那个话最多的男人身上,磕得男人背上瞬间青紫一片。“滚快点,趁我改主意之前。”他活动手腕关节道。
威胁奏效。
这对野鸳鸯方才有多胆大包天,现在就有多胆小如鼠,两人是屁滚尿流,都没顾得上遮羞,双手捂着隐私部位冲出房间,章纪昭回身看着另外一边的两人,那两人也忙不迭裹着白色被子滚蛋。
解平在旁边袖手旁观,等人都散了,他置身于满室狼藉之中,手撑在旁边的柜子上,唇边携笑,镇定地淡声问:“不会该收拾我了吧?”
“你觉得呢。”章纪昭似笑非笑。
他单手拖拽解平,将人推进狭小浴室,用的是可不是对待喜欢的人架势,而是对待撕票人质的方式,全无怜香惜玉可言。用力将他掼到墙壁上,男人肩背撞到瓷砖墙上,后脑勺磕碰发出沉闷回声。
家人这种小打小闹他一般都当做玩闹,解平不予反抗,看他的样子比以前更柔软,也更好整以暇,这种看似温顺驯服实则游刃有余的表现让章纪昭更加暴躁。
迫不及待扭转被压制的局面,章纪昭掐着解平微凉的下颌骨欺身压上,咫尺距离,温暖湿润的吐息相接,他安然陈述残酷的事实:“忘记告诉你,你被卖给我了,弗朗西斯他们不要你了,你是我的。”
解平眼底落寞一闪而过,不过是装的,他并不意外。
走的那天,他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