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斧头。要是没记错,应该是镇长上午离开的时候拿在手上的斧头。
斧头在,但人没在。
其他人听到响动,跟着回过头,一眼看到了他拿在手上的东西。
屠户眼睛一睁,“不会……”
“哗——”
他话没说完,周围的荆棘涌动,远处奇迹般存活下来的一个路灯忽闪,照亮了瞬街上景象。
在高过屋顶的荆棘尖端有一个突兀的呈弯曲状的尖刺,刚好被灯光照亮,能够看清其真正的模样。
那不是从荆棘上长出的刺,是他们在找的镇长。
距离有些远,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但从体型还有衣着上看可以确认是镇长无误。
荆棘尖端从对方身体正中间穿过,破开一个大口。
周然明了了。
镇长不是不想回应他们,只是在忙着s荆棘上的刺。单手抬起相机,他象征性的拍了张照。
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屠户被吓得后退,双手哆嗦着,之后上前两步,反手夺过周然手上虚虚握着的斧子,用尽全力往上一抛。
那荆棘尖端太高够不到,他大概是想用斧子去砍荆棘,但完全没用,斧子升到半空后又落下,被荆棘枝条吞没。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枝条移动,光亮消失,连带着镇长也不知道被带着涌向哪里。
很显然救不回来了。
转头看了眼身后还跟着的几个人,没有选择继续去追镇长,杨志说:“先回去。”
——
自从监察处的一堆人走后,宾馆一直保持着极致的安静。
所有人聚集在一楼大厅,破掉的窗户已经钉了木板封上。虽然之前见过荆棘尖刺的破坏力,知道这几块木板或许毫无作用,但聊胜于无,至少封上算是有点心理慰藉。
房间另一侧还有窗户,所有人都远离窗户,只有铁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言不发。
没了出去的那一群人的中和,他这一身打扮加上从头到尾不蹦一个字,莫名有些吓人,连和谁都能聊上两句的老板都没上去说话,几个年轻人坐在尽量靠近他的地方,也没敢放肆说话,自以为隐秘地看着他。
能够注意到不断投来的打量的视线,铁先生并不在意,转头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雨滴。
阴沉的天极其类似于雨夜,白天黑夜颠倒,雨声一声一声落进耳道,错乱不绝。
时间颠倒,空间颠倒,现实和记忆不断交叉。
纷杂声响里似乎夹杂着呼喊声和求救声,被人踏碎的刀具碎片溅起又落下。
……从一侧亮起的弯刀的光,变成冰晶状落下的雨滴,无可抵挡的冰寒。
碎片化的记忆从脑子里快速闪过,头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犯痛,铁先生按下头上的帽子,强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