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的伤不要紧的,只是娘娘心疼臣女,不忍心让臣女走那么多的路!”姜怀月抬头看向皇后,轻声说道。
苏夫人自打姜怀月进来,就一直明里暗里的在戳姜怀月的脊梁骨,话里话外都在说她装柔弱没规矩,皇后娘娘也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月儿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是将门之女,可是规矩向来都是最好的!”皇后握住姜怀月的手,“如今带着伤还来同本宫说话,最是乖巧了!”
皇后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威严,苏夫人虽心有不满,却也不好再继续找姜怀月的茬:“皇后娘娘说的是!”
姜怀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夫人,微微笑了笑,眼中也透出几分苦涩:“臣女出生将门,早年间一直跟着爹娘在沙洲那种地方生活,自然没有汴京城里那些千金小姐来的矜贵,规矩仪态难免要差一些!”
皇后听着姜怀月这番话,有些不悦的皱眉:“是不是有人到你耳边嚼舌根了?”
姜怀月赶紧摇了摇头:“没有!”
“月儿,若是有人到你耳边嚼舌根,你就该到本宫面前来告状!”皇后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爹娘将你从沙洲送回来的时候,本宫就承诺过你娘,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这些年,娘娘一直都很照顾臣女,是臣女规矩学的不好,让娘娘丢人了!”姜怀月委屈巴巴的低下头。
坐在一旁的苏夫人,眼下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要知道,她一大早就进宫来找娘娘说话,这几个时辰下来,不知道说了姜怀月多少坏话,皇后面上瞧着是有些恼火的,所以当皇后要将姜怀月叫到宫里来的时候,她还以为,皇后是站在她这边的。
却不想,皇后竟然在她面前对姜怀月摆出一副慈爱关怀的模样,她当下就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踢到铁板了。
“本宫觉得你甚好,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皇后说着,还笑盈盈的看向苏夫人,“你说是吧,苏夫人!”
苏夫人脸上的笑差点端不住,愣是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是,是啊!”
皇后悄悄的捏了一下姜怀月的手,然后笑了笑:“对了,刚才苏夫人说礼部侍郎家的那位陈大夫人怎么了?”
苏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什么,都是些小打小闹,怎么都不该闹到娘娘面前来的!”
“都出人命了,怎么能说是小打小闹呢!”皇后忽然冷声说道。
苏夫人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了冷汗:“京兆府的郭大人已经写了案宗,自然会给陈夫人一个交代的!”
“是啊,既然京兆府已经立案了,苏夫人又做什么要给陈夫人出头呢?”皇后盯着苏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夫人赶忙起身,在皇后面前跪下:“皇后娘娘……”
苏夫人是长辈,她在一旁跪下了,姜怀月自然也不好继续坐着,便赶忙起身。
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皇后忽然摁住了她的膝盖:“坐着!”
姜怀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后,然后乖乖的坐下。
“礼部侍郎的儿子死在了山匪手里,本宫也觉得很惋惜,但是这件事跟月儿有什么关系?”皇后看着苏夫人,冷声呵斥,“她把尸体停到将军府门口的事情,你们真的以为本宫不知道吗?”
苏夫人赶紧俯下身,满脸的慌乱:“娘娘恕罪!”
“姜将军和姜夫人,守着蛮荒,若不是他们,你们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吗?”皇后猛地掀翻手边的茶杯,“你们倒好,享受着他们拼死换来的太平盛世,然后在这里欺负人家的女儿,这就是苏家的教养,苏家的规矩!”
苏夫人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一下:“皇后娘娘,臣妇只是,只是见那陈夫人日日夜夜的痛哭,实在是觉得她可怜……”
“所以,就让你来哄骗本宫,让本宫责怪月儿?”皇后冷笑。
“臣妇不敢!”眼下的苏夫人,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本宫心知肚明!”皇后冷眼看着跪在那里的苏夫人,“这件事,本宫会原原本本的转告给陛下,至于陛下会如何定夺,那就要由陛下自己决断了!”
当枪使
苏夫人几乎没有辩解的机会,就被皇后请了出去。
姜怀月想着自己毕竟是晚辈,就让语嫣扶着自己送苏夫人出去。
苏夫人挨了训斥,脸色苍白难看,好不容易走到凤栖宫外头了,姜怀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晚辈礼:“苏夫人慢走!”
苏夫人缓缓的回过头来,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姜怀月:“你这个小贱蹄子,还真是能装会演的,怪不得陈夫人会栽在你的手上!”
“苏夫人出身名门,我以为,苏夫人说话最是体面,没曾想,开口就是这些污秽之言!”姜怀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体面的话,是要对体面的人说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苏夫人心中憋着一股气,眼下看着姜怀月那副模样,越发的气恼。
姜怀月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看着苏夫人:“苏夫人可知道,这位陈尚清陈公子,是在帮谁做事?”
“你什么意思?”苏夫人的脸色骤变。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怀月扯了扯嘴角,“苏夫人义愤填膺的为陈夫人出头,为的是苏家的面子,可那位陈公子,攀附权势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考虑到苏家的!”
“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苏夫人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