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略有些迟疑。
她是希望今晚就能搞清真相,但她也知道,现在时间很晚了,只剩下两三个值班的警察,且陈凛也已经陪着她耗到了现在。
至于阮舒怡能不能从闫闯口中问出什么,又需要多久的时间,她心里也没底。
思忖过后,她接受了阮舒怡的建议,“那我明天再过来。”
阮舒怡刚松一口气,旁边陈凛又不甘寂寞的开口:“万一人跑了呢?”
阮舒怡拧眉看向他。
陈凛挑眉,盯着她,“问你呢,人跑了怎么办?”
“人都被拘留了,怎么跑?”阮舒怡觉得他这问题很智障。
陈凛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像要在她脸上剜出个洞,“闫闯我不知道,你不是很擅长跑路吗?”
阮舒怡听出他弦外之音,她心跳漏掉一拍,隔了两秒才道:“我不会跑的,闫闯是我的朋友,郁溪是我的学妹,这件事我不会偏袒任何人,谁错了就该受罚,但我们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陈凛别开视线,表情明显不屑。
阮舒怡感觉心口跟针刺似的,和陈凛重逢之后,他就没给过她好脸。
从派出所出来,陈凛开车送郁溪回了酒店。
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郁溪洗过澡,浑身疲惫,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却都是那个男人举着刀子朝着她刺下来的那一幕。
她坐起身,将卧室里的壁灯打开了,这才又躺下,心跳有些快,她努力强迫自己想点儿别的事。
这一想,就想到了贺佑之左手掌心的伤。
贺佑之的右手被她弄伤了,现在左手也因为她而受伤。
她多少有些烦躁起来,也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伤口怎么样了。
她手臂上就这点伤,她这会儿静下来都觉得疼,他那么深的伤口……
应该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问问的,但一想到付婉雯一定还在病房里,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思绪被反复拉扯,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听见了外面传来“嘀”的一声。
有人用房卡开门。
她掀开被子立刻下床,甚至忘了穿拖鞋,赤着脚直接跑了出去。
贺清寒风尘仆仆站在门口,将手中的包放在旁边鞋柜上,智能顶灯亮起,在暗夜里给了一束昏黄的光。
光线下,他望着郁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小跑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
她抱着他,手将他风衣外套抓皱,骨节泛白,很小声地喊他:“……清寒哥哥。”
她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听见了他心跳的声音,有些快,她忍不住地在他胸口轻蹭。
贺清寒低下头,伸出手抱住她,呼吸微重,缓缓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好像才终于落地。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有些沙哑:“没事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