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她,工作上忙于画廊的舆情,生活上又沉浸在与陈翊恋爱里,整个人仿若置身真空,差点忽视了两人这不合时宜的身份和感情,面对忽然杀出来的明旻,她像是忽然冲出了水缸的金鱼,有片刻的缺氧。
当时那慌乱间无处安放的手,事后回想起来,除了不知所措,就是羞愧难放……
陈翊顿了一下才反问,“你很怕她‘误会’吗?”
“我只是很难想象,他们知道后会怎样。”
白音拿了颗草莓在手指间把玩着,故意没看他。
——
那晚从海滩回程的路上,他临时停了下便利店——还好有24小时营业的。
回到别墅里时,两人连灯都没有开,生怕半夜打扰人休息,又被数落一通。
她的那房间虽偏僻,却看得到月光洒在床榻上。
像是水流般倾泻着,分不清是月色,还是其他。
热带岛屿没有四季,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炎热到汗流浃背似乎也是常事。
她的汗水将乌黑的长发浸润,如海藻水荇般蔓延贴附在身体上,陈翊说“你好美”,不过就是过于潮湿,潮湿也可能是天气使然,他满头大汗,甚至分不清身上流淌的是汗水还是其他……
总之,一切都是潮湿而迷人的。
白音清楚地记得,那晚浴室窗外的月色很莹亮,淌在身上,却很温热——热带地区连月光也是一样潮湿。
陈翊关了莲蓬头,给她递了新的浴巾,她擦拭着身体上的潮湿,思绪难消。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他不假思索地回应。
“没有人会相信。”
“我会让人相信的。”他仍旧笃定,“只要你愿意。”
她相信,她也愿意。
至少当时,他们都如此认为。
——
那之后,白音也讲了父亲对她的警告。
“我爸可以妥协我和夏明彻,但他绝不会妥协我和你,我了解他的,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两样就是利益和体面,为了利益,他不会轻易疏远夏叔和你母亲,为了体面,他更不可能接受我们。”
言及此,她手里的草莓差点掉下,陈翊适时接住,重新还到她的掌心,刻意将她身体揽近,像害怕她逃走。
“自从那晚你给了我回应,我就在考虑该如何说服他们了。”
他始终明白白长黎对自己和母亲思虑,但陈翊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