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五分钟,薄宴一句话也没说。
跪着的男人几乎要吓破了胆,这五分钟于他们来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甚至连自己的遗言都想好了。
五分钟之后,薄宴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缓慢,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今天晚上之前,让他们每个人再喝两桶水,喝完之后直接送到警局。”
顿了顿,他幽沉黑眸中戾气闪过,“让警察同志,务必好好招待两位。”
“招待”两个字被他咬重了几分。
撂这句话,薄宴起身进了休息室。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两个男人开始粗重喘气,隐隐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赵文卓看着两人如释重负的模样,心里冷笑。
依他看,薄宴没那么容易就这么放过他们,好日子还在后头。
-
南织念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休息了一会儿,她情绪已经平缓下来,只有脸色还苍白着。
薄宴进来时,南织念已经又换了一条舒适的裙子,头发也已经擦干了。
男人如进自己家一般舒适,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身躯却依旧挺拔有型,平整的西装裤下修长双腿优雅交叠。
他清洌的眼神上上下下将南织念打量一遍。
“这么大的珠宝设计工作室,连个保安都没有安排,南总工作室的筹备方案看起来并不合格。”
从前这独裁上位者叫的都是“南秘书”,现在“南总”这一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讥讽的意味十足。
南织念秀眉蹙起,仍然有些泛白的脸蛋瞬间神色冷淡。
她虽然感激薄宴及时出现,替她解围,可她的情绪刚刚平复,猛然间听到这么一句教训人的话,任谁都不会痛快。
“我们小本生意,自然比不得家大业大的薄氏,至于别的,就不劳薄总关心了。”
南织念自然知道为了安全要请保安,只是这几天都在筹备其他事情,没有顾得上。
她有心想要从大哥那边讨几个练家子保镖,就是希望能够防止类似于今天这种事。
没有想到只是这么几天的疏忽,就被人钻了空子。
薄宴狭长的眸子微眯,语调不冷不热:“怎么,南总是觉得我多管闲事?”
南织念腹诽:原来你能听得出来?
他们顶多也就是一个项目合作关系,他一没入股,二跟她不沾亲带故,这种教训的语气,真当她还是他的下属?
看在薄宴刚刚帮忙的份上,这话南织念没说出口。
她只浅笑轻声道:“薄总误会了。”
薄宴冷睨着她,唇中溢出一声冷笑。
误会?他看她巴不得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脸上。
救她一次也换不到一张笑脸,这女人究竟是有多铁石心肠。
倒是显得他热脸贴冷屁股。
休息室的气压骤然下降,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僵硬起来。
这时,敲门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薄宴的视线从南织念身上收回,低沉道:“进。”
得到允许之后,赵文卓推开门,却只是站在门口,识趣地除了薄宴的脸,哪都没看。
“薄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暂且挑选了薄氏十二名保镖留在南笙珠宝设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