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整个脸蛋爆红成西红柿,瞪了捉弄他的司立鹤一眼,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干什么呀?”司立鹤一手拦住他的肩膀,“别生气,跟你闹着玩。”
楚音嘟囔道:“猪脚真的叫pig’sfeet吗?那。。。。。。牛蹄叫cow’sfeet?”
司立鹤哭笑不得,“我想cowhoof可能会贴切点。”见楚音在看他,煞有其事地道,“不过我们人多,他们改一改也很合理。”
楚音真的被逗笑了,弯了弯唇角。
司立鹤有点恍惚,又怕惊散的楚音来之不易的笑容,放低了声音,“走,继续逛。”
满载而归。
当晚司立鹤和米娅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果果小小的食盆也堆满了水煮肉,司立鹤怕这只奶奶小狗噎着,特地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趁着楚音和米娅在说话,他蹲下来拍拍果果的脑袋,“吃了我的肉,是不是得替我跟你爸爸说几句好话?”
果果大快朵颐,没空理会他,司立鹤笑了下,真心希望能快点发明出让小狗延年益寿的药物——楚音怕失去果果,司立鹤怕失去楚音,他们有着共同的恐惧,偏偏生生死死不由人做主。
司立鹤望向正在不远处笼在光晕里的身影,不知道这样的温馨能维持多久。
他知道楚音没有再往记账本上添加新的数目,但那并不代表楚音原谅他。
楚音连死都不怕,而司立鹤反倒成了胆小鬼,他甚至没有勇气告诉楚音,很多年前他曾为楚音撑起一把伞,怕换来楚音失望的眼神。
米娅的厨艺着实精湛,楚音比平时吃得多了些,但饭后吃完药不到一个小时就吐了——精神疾病类的药物通常会有副作用,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司立鹤听着楚音的呕吐声,心里像被挖了一个洞。
当天晚上失眠的成了司立鹤,中途楚音惊醒了两回,他把人哄睡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蹑手蹑脚起来吞了药。
Linda说过,照顾精神病人不是易事,除了要有耐心和毅力,对自身的情绪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患得患失让司立鹤精神衰弱,出国之前他就已经有失眠的症状了,在Linda的建议下,他开始服用助眠的药物。
幸而他还算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不至于有其它的病症。
司立鹤躺回去,搂着楚音温热的躯体,在药物的作用下进入了浅眠,而黑暗里,楚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楚音第三次发现司立鹤瞒着他吃药,原来强势如司立鹤也有脆弱的时候,他有点困惑,但是迷迷糊糊地不大能思考,只好钻进司立鹤的怀抱里继续睡觉。
楚音逐渐适应了伦敦的天气。
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前脚出门遛狗还是晴空万里,没走两步路就淋成了落汤鸡,有了经验之后,楚音随身携带着折叠伞,一见情况不对就抱着果果狂奔回家,有时候连伞都不用撑就顺利抵达住处。
邻居是一对白人夫妇,前两天按了门铃给楚音送自家母鸡下的鸡蛋。
楚音想表示感谢,支支吾吾只憋出了一句“thankyou”,直到米娅出现解救了他。
司立鹤为了能让楚音多出去走走,在语言学校给他报了个为期三个月的小型的语言班。
楚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同学又都是外国人,一开始有些抵触,司立鹤干脆也报名陪读。
班级一共七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中国人,从零基础学起,教学进度很慢。
几天下来,司立鹤发现楚音嘴上说着自己不行,听起课来却比谁都认真。
司立鹤却觉得这跟老年班没什么区别,无聊到要发霉,有时候偷偷打瞌睡被楚音杵醒,只好强打精神听课,但看着楚音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很高兴楚音能找到感兴趣的事情。
不过这也在无形中加重了楚音的压力,吃太多药影响他的记忆力,今晚背完单词语句,第二天早上可能会忘记一半,每当这种时候,楚音焦虑的情绪会表现得非常明显。
司立鹤“弄巧成拙”,想让楚音停课,楚音却比他想象中要坚韧,忘记了就咬着牙再背几次,就算掉着眼泪也捧着书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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