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婶以为丛业是恼了桑启,才故意这般说的。
不过年轻夫妇总有小打小闹的时候,她一个外人不好多掺和,蒋婶便看着丛业将碗里剩下的三块肉都吃了。
而后洗干净碗,又给蒋婶提了一篮子鸡蛋。
“哎呦,鸡蛋家里还有,这些你跟桑启留着吃。”蒋婶要推拒,丛业虽力气还不如蒋婶大,不过她动作灵活,愣是将篮子递到蒋婶手里,“婶子,我这几天收了不少鸡蛋,吃不完。”
如今天还有些热,鸡蛋放久了得坏。
“要是吃不完,那就拿街上去卖,正好明日镇子上有集会,鸡蛋比平日里好卖的多。”
丛业来了兴致,她来这里将近一个月了,还没去过镇上,“婶子明天去吗?”
“去。”蒋婶笑道,“我家清云眼瞅着要到议亲的年纪,我去给她扯几尺布,正好,你眼光好,能帮我选个好看的颜色。”
虽然还是那几身衣裳,穿着就是跟以前感觉不一样。
虽说有句话叫人靠衣裳马靠鞍,不过有的人就是能将普通的衣裳穿出贵的感觉来。
丛业应了。
蒋婶收下了鸡蛋,回头又给桑启端了大半碗的肉。
因丛业住在最东边的房间,旁边就是堂屋,里头摆放了一张饭桌,不过桑启回来后从未踏足过堂屋。
桑启坐在院子里石桌上吃饭时,丛业就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他。
“你一天吃一顿,不饿吗?”
桑启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饭,没应。
“还是你可以不吃?”
回应她的是桑启又一口米饭。
丛业瞄了一眼碗里没少的肉,改口,“你要是不喜吃肉,我可以代劳。”
几乎在她话落的瞬间,桑启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吃下。
这人坐姿板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矜贵。
“你也不是桑启本人吧?”丛业突然问了一句。
据村里人所言,桑启爹娘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桑启最远也就去县城,更是从未有不同寻常的人找过他,丛业不信那样的夫妻能养出桑启这样一个气势不凡的人。
筷子一顿,桑启抬眸看她。
那一眼无波无澜。
丛业知道他不是装腔作势,他是真的不在意丛业是否知道他的身份。
在桑启又一次朝肉伸筷子时,丛业也同时伸出手,一把握住桑启的手腕。
握住那一瞬间,丛业手紧了一下。
无他,只因桑启的手腕太冷,冷的不像是活人。
“松手。”桑启握着筷子的手僵了一瞬,他沉声警告。
丛业没松手,她仔细盯着桑启看,“我原以为你是天师,我虽然没见过天师,但是天师不都是背着剑,要么就揣着法器,你什么都没有。”
当然,这不足以证明桑启就不是天师。
桑启不客气地抖开丛业的手。
手背砸在石桌上,丛业疼的吸了口气。
她揉了揉手背,眼睛还盯着桑启,“你知道我为什么确定你不是天师吗?”
桑启继续吃饭,这回一口饭一口肉,吃的很有规律。
丛业看着,又有点饿了。
家里的米面都是桑启买的,虽然桑启说了丛业可以随意吃,不过她手艺一般,这里的米又粗糙,她做出来味道就更不好了,常割的桑启疼,以前饿极的时候只要能入口的她都能吃,如今宽裕了些,丛业就开始挑剔,是以,每每桑启做饭时,她都过去蹭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