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知秦慕割地送城与失忆之事,若是现在知晓,估计不会像现在这般淡然。
莫子规一袭青衣,与一众侍卫入门,见秦慕靠在床头,脸色煞白,失魂般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棠茵座于上位,身侧美人环绕,个个容貌过人。
尤其那对双生子,生得一对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俊美得像对仙童。
莫子规看过来时,哥哥正在拍弟弟的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这人看着快被玩坏了。”
看向木讷的秦慕,弟弟轻笑着靠在棠茵腿上,“只是让他加倍感受棠茵姐姐的痛苦,在梦中身临其境了整整五年罢了。”
狐妖姐妹花正在替棠茵捏肩,绿衣小狐狸也跟着答:“我们也只是把他受罚的花样变得多了那么一丢丢,也没有太过分。”
她抬起小手,捏着大拇指与食指笔画了一下,小脸皱在一起,可爱极了。
棠茵惬意地靠在上座,见人来齐了,这才唤秦慕回神,慵懒抬眸,轻轻一指,冷言命令:“你,上前来。”
那副倨傲的模样,像极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秦慕。
莫子规对秦慕万分熟悉,亦觉得棠茵气质与之相仿。
秦慕乖顺地低头,赤脚上前,侍卫们不知这是演哪一出,不敢正视君王,赶忙低下头去。
只有莫子规直勾勾地看着棠茵,恨不得将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部映入脑海。
看不够。
怎么也看不够的。
诀别书字字泣血,或许从今日开始,此生都很难在与之相见了。
棠茵没错过二人脸上精彩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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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着眸子,唇边噙着笑,吩咐秦慕跪在身侧。
这一跪,饶是见多识广的莫子规也瞳孔微缩,震惊万分。
“这…”
“这是……”
侍卫们支支吾吾,低着头互相看看,最终将视线集中在莫子规身上。
王上突然癫下跪,他们这些下人个个人微言轻,若是出声劝阻,怕是会被帝王杀人灭口。
他们不行,德高望重的国师大人总能说上几句话吧。
压力给到莫子规这边。
莫子规正在作揖,棠茵附在秦慕耳侧,轻声细语地蛊惑:“看到了吗,台下这位青衣男子,他曾杀过我一次。”
说着微微抬手,双生子弟弟立刻领会,将一把宝剑递上前。
棠茵接过,抽出利刃交给秦慕,媚笑着命令:“若是真的爱我,你也去杀他一次。”
秦慕眉头一压,眸间神色登时凌厉起来,他于梦中见过莫子规的脸,自然记得棠茵妖丹被挖出时的彻骨疼痛。
梦境模糊了他本人的存在,秦慕只记得莫子规是一位国师,却不知他正是秦国国师。
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执剑过来,在莫子规身前站定。
“王上。”
莫子规顺势作揖,行完一礼,容色镇定丝毫不惧。
若是王上昏庸到仅凭棠茵一人之言便要取他性命,那么他断不可能建立起三国之中最为鼎盛的秦国。
莫子规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利剑之声划破空气,下一刻,左胸一痛。
剑入心口,鲜血瞬间浸染青衣。
莫子规身形微微一晃,脸上的淡然还未来得及退散。
望向秦慕,瞥见满眼颓然之气,又抬眸看向棠茵,只见她坐于上座,美目流转,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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