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传来一瞥,驾驶座的人结结巴巴问:“您、您是嫌弃我、臭……臭吗?”
关应钧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动作利落地矮身往里坐,尾椎刚沾到坐垫,立刻连打三个喷嚏。
简若沉:……
他对司机解释:“我朋友鼻子有点敏感,他一闻到香水味就会这样。不是您的问题。”
司机沉默着,没有说话。
关应钧蹙眉吸了一下车里的空气,忽然回头往后备箱看了一眼。
车里没开灯,暗极了,简若沉看不清关应钧的表情,只好凑过去问:“要换车吗?”
“不换了。”关应钧哑着嗓子咳了几声,对司机道,“去西九龙百灵烟厂。”
简若沉一愣。
不回家了?
哪个警局的好督查住烟厂里啊?
关应钧用大腿撞了一下简若沉的,小声道:“家里烟抽完了,顺便去买点。”
他垂手捉住简若沉放在座椅上的手,翻开,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
同时唇瓣一张,声音轻得发飘,“让我买点?”
简若沉有点毛骨悚然。
那两个字是。
尸体。
他抬眸扫了一眼后视镜,对上一双阴森暗沉的眼睛。
这司机似乎是个单眼瞎子,左边半边眼睛几乎全是眼白,眼皮不自然地耷拉着,遮住了眼珠中间泛青的瞳孔。
简若沉被吓了一跳,猛地拍了身边的人一下。
关应钧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简若沉连忙找补道:“抽……抽烟!天天就知道抽!”
他恶狠狠说:“师傅,先去烟厂。”
暗红色的出租缓缓启动,发动机发出有节奏地闷响。森冷的视线通过后视镜,绕着简若沉转。
司机前倾身体打开车载广播。
里面滋滋啦啦传出一些电流声,很快响起记者嘈杂尖锐的发问:“江鸣山先生,听说简若沉逼迫您在江含煜和陆堑的订婚宴上,承认他不是您的亲身儿子,是吗?”
江鸣山桀桀笑了两声:“是啊。”
记者:“您认为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将遗嘱立好吧。所以他才会联合警局,将莫须有的罪名压在我身上,给我施压。”江鸣山说着,又深情款款似的,“我很喜欢这种心狠手辣的孩子。”
“他从上学起就是第一,无论做什么都很好,以前对我很孝顺,我讨厌那种孝顺。可他这次做得让我很满意。”
“如果我被无罪释放,那么出来后会将所有财产的继承权移交给简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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