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百步穿杨,便是考验射箭的力度与准头?,于?百步之?外树一靶,射入中心者为胜。
萧北捷手持弯弓,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萧北冥脸上,“皇兄,咱们许久未曾比试过了,今日你可别让着弟弟,我们堂堂正正比一回。”
一直以来,战神?之?名,所有的光环都?落在萧北冥身上,而他受母后管制,根本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他想同皇兄一试高下,已经不是第一日了。
萧北冥神?情?淡漠,眼皮子?都?未曾动一下,只是用手调试着他那把久未拿起的金弓。
幼时,他于?箭术上并不精通,又因为体?弱,张力不够,即便是最小的弓,他也难以发挥,可他那时知道,只有练好箭术,才?能让父皇刮目相看,才?能让章皇后高兴。
但当他真的箭术超群时,隆昌帝和章皇后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他向来是不被期待的那个。
唯独知知,从?始至终都?无条件信任他。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靶子?,心无杂念,“皇弟先请吧。”
萧北捷拱手,“那皇弟就不客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竟有些紧张,取箭,右臂紧绷,拉开弓弦,右眼瞄准百步外的靶子?,良久,一滴汗自额上划下。
箭矢终于?飞出,回弹的力道让萧北捷往后退了一小步。
靶场那边的五官取箭记录,呼道:“五环正中!”
萧北捷松了口气,水阁之?上的夫人贵女们也都?惊呼一声。
皇二子?从?前从?未展示武艺,原来箭术却如此高超。
章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谦虚道:“这孩子?,到底是心气浮躁了些。”
章漪微微一笑,道:“靖王殿下不比燕王身经百战,只是偶尔练习便能达到如此地步,可见天资过人,来日勤加练习,比之?大内的神?弓手也也不遑多让。”
各家命妇贵女都?想讨好皇后,你一言我一语,溢美之?词数不胜数。
宜锦依旧不为所动,她捏紧手中的帕子?,她相信萧阿鲲的箭术,可是他腿伤未愈,牵一发而动全身,于?她而言,无论输赢,都?没有他的健康重?要。
章漪眼角余光见宜锦这副模样,便以为她是害怕,心底不免有几分得意?。
宜兰瞧着那靶场,心里也有些担忧,靖王已中靶心,燕王殿下若要胜过靖王,除非……
她握住宜锦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靶场之?上,萧北冥取出箭矢,张弓瞄准,风轻轻吹拂起他的发丝,自腿伤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这张弓,但老朋友在他手中依没有生疏。
他缓缓眯起眼睛,利落松手,弓弦之?力反震虎口,力道异常,远远不是他平常所用的那张弓,他却没有露出丝毫异常,箭矢擦破气流直直刺入靶心,余震之?力让整个箭靶都?震动了几分。
萧北捷看着箭矢的轨迹,直到那支后来居上的箭矢将他的箭羽刺落,他的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皇兄箭术果然一如往昔,从?未让人失望过。”
萧北冥没有看他,只是抚着那把弓,语气淡淡,“皇弟谬赞。”
场上喜报传来,水阁之?上的女眷们鸦雀无声,即便心中觉得精彩,却也不能大声喧哗,聪明人都?能瞧出,皇后娘娘此刻有些不悦。
宜锦只在箭矢中靶的那刻握紧了阿姐的手,有些失态,她知道萧阿鲲的箭术极好,但终其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射箭。
若想将靖王那支箭矢击落,不仅考验准头?,还?考验射箭人的力道,但萧阿鲲做的极好。
章皇后边瞧着场上的兵士布置靶场,边与身旁的夫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她眼底有藏不住的失望。
今日,原本是捷儿最好的露脸机会,她请了隆昌帝到现场,捷儿若是争气些,在接下来的比试中稳下心来,倒也还?有翻盘的机会。
就怕他一再失手,丢丑于?人前,届时若真按照那个赌注来,皇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无论看台上的人作何想法,比试到底是继续进行?了。
第二场比的是射杀活物,比起不会移动的靶子?,天上的飞禽无疑更考验箭术。
比试开始,武官们将提前捉好的飞鸟放入空中,那几只飞鸟鸣叫着盘旋几圈,萧北捷忙张弓去射,一只家雀应声落下。
场上一片叫好。
家雀身子?极小,盘旋在空中更是难以捕捉,可靖王一箭能射中如此微小之?物,可见箭术高超。
他站直身子?,收了弓,他那皇兄坐在轮椅上,尽管暂未射中一只飞禽,神?情?却仍旧云淡风轻,只是张弓拉弦,细细瞄准着那群飞禽。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众人觉得燕王必输之?时,几声鸣叫却从?空中落下,上前检验猎物的武官一脸震惊道:“一箭三雕!”
射中一只活物简单,可是一支箭射中三只活物,却非要技艺与眼力耐心兼得不可。
萧北捷听着耳边的唏嘘之?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神?色紧绷,自幼时起,环绕在他耳边的便是这唏嘘之?声,可却没有一次是为他而响。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萧北冥,三局两胜,已经没有再比的必要。
可是那份赌约,却是要他给薛氏磕三个响头?。
他握紧手中的拳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章皇后在席上看着这场面,脸色不能再难看,她低声问瑞栀:“明明让你将他的弓……,为何他还?是赢了?”
瑞栀神?情?慌乱,压低嗓音道:“娘娘,奴婢确实安排人在弓箭上做了手脚,奴婢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就在这时,邹善德唱道:“圣上驾到——”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