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寒之差点噎住。
“洄儿,你生我气了?”祁燃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江寒之很快恢复了平静,又捻起一块点心:“有我嫂子呢。”“什么意思?”祁燃不解。
“我嫂嫂应该也猜到咱们的事情了。”江寒之相信,自家嫂嫂肯定会替自己说话的。
到时候江溯非但不会拆台,说不定还得被迫帮弟弟去说服父母。
番外一、大婚下
活了两世,江寒之对自家哥哥的性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在得知江溯知道了此事后,他非但没有慌乱,反倒有了个歪主意。既然哥哥已经知道了,何不趁势利用一番,让哥哥帮忙分担一部分朝父母坦白的压力?
江寒之也知道这样有点不地道,但当初哥哥和嫂嫂的婚事,他和祁燃也没少出力,如今就当是讨个人情吧。
那日之后,江寒之休沐时特意挑了江溯当值的日子回家,入夜也不留宿,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就这么一连一个月,兄弟俩都没见过面。
江溯不傻,自然猜到弟弟躲着自己是为了什么。
于是,一个月后的某日,他主动找到了武训营。
兄弟俩一见面,江寒之就摆出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兄长的眼睛。
“故意躲着我呢?”江溯问他。
“哥,我没脸见你。”江寒之几乎拿出了上台唱戏的勇气来,朝江溯道:“我是个断袖,还跟男人搞到了一起,我既不能像旁人一样成婚生子,也不能给爹娘娶个儿媳妇回去,哥……你肯定很看不起我吧?”
江溯原本是想着见了人先数落一通,好歹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谁知江寒之竟摆出这副姿态来,反倒让人心疼了起来:“这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可半句不是都没说过你,搞龙阳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也没见旁人都这般不想活了。”
江寒之可没不想活,但他听兄长这么说,便顺势吸了吸鼻子。
“哥你放心,我定会和他断了,来日就听爹娘的找个人成婚…?”
“胡来!”江溯声音带了几分责备:“这些日子我打听了一些,也听你嫂嫂说了不少,知道搞龙阳的是怎么回事。你压根就不喜欢女子,跟人成婚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吗?”
“那…?那我还能怎么办?爹娘肯定不会同意我和祁燃在一块儿的。”“我帮你想办法,你别胡来,也别折磨自己。”江溯道。
江寒之虽然是有心哄着兄长才这么说,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那日之后,江寒之心便放下了一半。他此前便想过,自己和祁燃的事情,母亲多半不会太过苛责,最难说服的是父亲。
但有了兄长助力,父亲那边就好办多了。
本以为江溯会有个万全之策,谁知道江寒之下次回家时,对方竟然在饭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直说了。
江寒之正喝着汤,听到江溯的话显些把自己呛死。
江溯话音一落,席间安静地可怕,只有江寒之剧烈的咳嗽声。待他咳嗽好不容易停下,屋内便更安静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接话。
江寒之咬了咬牙,正欲起身跪下请罪,江父却忽然起身拂袖而去,一句话都没留下。
江溯见状起身追了出去,江寒之则朝着江母跪下了。
“娘亲,孩儿不孝。”江寒之朝母亲一拜。
“起来把饭吃完,你哥也真是的,不等你吃完再说。”
江寒之一怔,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嫂嫂,却见杜姑娘朝他眨了眨眼。
“娘亲,您已经知道了?”
“你嫂嫂都看出来了。“江母叹了口气:“你与祁燃自幼一起长大,他处处都护着你,跟着你一起去了武训营,又替你去了北境?这孩子待你倒是真心,你若是想跟他过,就过吧。除了不能生儿育女,也没旁的区别。”
江寒之想过母亲不会太怪罪自己,却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看得开。他知道,嫂嫂平日里应该没少替自己说好话,当即朝对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江寒之为了哄母亲高兴,又添了一碗饭喝了一碗汤,这才作罢。
离开饭厅后,他便去了父亲的书房。
不过他没敢进去,只跪在了门口。
江溯从书房里出来,走到他身边也跟着跪下了。江寒之不解,却闻江溯道:“你是我弟弟,你喜欢男人我也有责任,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对你关心不够。”
江寒之又想笑,又想哭。
他这兄长有时候真挺死脑筋,却也是真的爱护他。
兄弟俩在江父的书房外跪了近半个时辰,直到江母过来劝了丈夫几句,才把两人撵了回去。
次日一早,江父早早就去了大营。
江寒之知道他需要时间冷静,便也回了武训营。
没想到回营后,他却发现祁燃脸上有些发青,像是被人揍了。一问之下才得知,祁燃的父亲朝他动了手。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呢。”江寒之叹了口气。
“我不想一辈子跟你偷偷摸摸的,给他们点时间,总能想明白的。”祁燃说。
事已至此,两人也没别的法子了,只能顺其自然。
此后,江寒之依旧隔日回家一趟。江父见了他也不说话,江寒之朝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略一点头,眼神都不给半点。
父子俩就这么别扭了好一阵子,直到过了年江父才主动朝他说话。那日正好是大年初四,往年这一天江父都会带着家人出去拜年。
“你祁叔叔知道你俩的事儿了吗?”江父问江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