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摇摇头又点点头,抽噎不止,声音委屈得不得了:“你吓我……”
一瞬间他们仿佛回到了情意最浓密之时,先前的隔阂仿佛并不存在。
“是朕的错。”陈定尧后悔自己太过自负落入险境,害她这般担心,他哄着她,“不哭了,流泪伤眼,你气不过打朕一把便是。”
禅真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抬眸横了他一眼:“你是该打,但是等你全部好起来了再说。”
“禅真心疼朕了。”陈定尧对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模样简直爱到了骨子里。
只有在他面前禅真才会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小脾气,这不是爱他还是什么,云沂可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本以为禅真会羞恼地别开脸去,却见她只是轻哼了一声,直视着他吞吞吐吐道:“我心疼你又怎么了?”
他胸膛里忽然燃起了一簇火焰,让他的心脏都滚烫了起来。
“禅真你再说一遍。”
禅真却感到害羞地垂下了头,无论如何都寻不出勇气再说第二遍了。
明明面对着晋王再难为情的表白她都是说得出口的。
来日方长,陈定尧并不急着在此时逼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恰好绿珠这时将御医配的药送了过来,禅真才寻着由头避开了先前的话题。
这段时日陛下全是由娘娘贴身照料的,是以绿珠将药送过来后便退了下去。
禅真习惯性地打开药盒,抬目时却又发现一个问题。
这药膏是要涂在陛下伤口上的,可前日陛下昏迷着没有半分知觉,如今却被他用这般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定尧看出她神色中的犹豫,再看看她手里的药膏心里便也明白了。
“叫宫人来吧,”他如今既然已经醒了,怎么还舍得让她再伺候自己,“朕身上的伤口颇为不堪,会污了你的眼。”
禅真原本还犹豫着,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下定了决心,左右都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难道还差这一次。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他胸口上的纱布,即便已经见过那么多次了,再次看见那道惨烈的伤口时,胸口仍止不住一痛。
她光是看着都感觉这般痛,那他当时岂不是会比她更痛。
“还疼不疼呀?”她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抬头问他。
陈定尧感觉像是一片羽毛在他的伤口上扫过,除了痒再无其他感受。
“不疼了。”
禅真将信将疑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他伤口附近。
火辣的药膏激得他皱起了眉,然而看着禅真担忧的模样,他便撑着脸上未露出任何痕迹。
禅真涂完药膏见他仍旧一副温和的神情,当真以为是他的伤口已有了极大的好转,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