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警察又怎么样,我不在乎。”苏岳想要放松一般转了转脖子,又居高临下地看向苏岳,笑容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我只要穆西山抱着你哭就够了。”
苏曼还在猜测他是什么意思,却见苏岳飞起了一脚,直冲她的头,她只听到一阵金属响声,随后便再无了意识。
就到这儿吧
“我只记得他最后踢了我一脚,把我踢晕了。”苏曼把她记得的故事当成了下酒菜,简单地又说了一遍,她知道穆西山是知道全部情况的,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他就陪在她身边,“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蒋队单独问的你,你也从不肯告诉我。”
她醒来之后,已经是在医院了,穆西山就坐在她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她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苏岳对她做了什么,是谁救了她,苏岳又在哪儿。
这事儿算是比较大的伤害案件,她又是穆西山的妻子,直接让分局的刑警队长跑来了医院给她做笔录。那个人高马大又有点儿碎嘴子的蒋队长看她精神还可以,仔细地问了她事情的经过,却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说她好好休息就行,抓苏岳的事儿让他来。
酒含在嘴里,已经有些发涩,穆西山却仍没有咽下,只是垂眸看着桌上新摆上来的白酒生蚝,好像忽然没了胃口。
“穆西山,告诉我吧。”
穆西山微微抬起眼眸,在他眼里,苏曼像个太过有求知欲的孩子。
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我赶到的时候,老陈和你们大厦的保安已经上了28楼,恢复了电梯,正在和苏岳对峙。当时苏岳拿着一块儿碎玻璃当武器,他们无法靠近他。我到了之后,也管不了这些了,抢了他手里的碎玻璃,直接扎他腰上了。”
“所以你才受的伤?”苏曼记得,当时穆西山手上、胳膊上、脖子上都被割出了深深的口子,让她看一次就哭一次。
“虽然看着不像,但我也学过巴西柔术,制服敌人其实也不难。只不过当时我有些懵了,所以被他伤到了。”穆西山想说些轻松的,可他的笑容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谢谢你……”苏曼心情很复杂,她又被穆西山保护了,这次穆西山甚至都自己上了。
“苏曼,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穆西山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苏曼知道他的好意,便不再多说感谢,而是又问了她另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那么……苏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穆西山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他……强奸了……我吗?”苏曼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没有。”穆西山叹了口气,“只是脱了你的衣服,大概正要……老陈他们就到了。”
苏曼稍稍放下了心。幸好,她最坏的想法没有成真。
穆西山又举杯喝了口酒,让酒液遮住苏曼投来的目光。
就这样吧,别再问了。他无法再对那一天苏曼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满脸是血,任由苏岳施暴的样子再做更多回溯了。
主厨亲自给他们端来了牛排,煎烤得宜,表面有美拉德反应留下的焦壳,确实是米其林标准。主厨见他们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看了看服务生,见对方摇了摇头,只说了句enjoy,便带着服务生一起走了。
“穆西山,后来苏岳没有坐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穆西山实在不想再提这个人,没有说话,但苏曼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直直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姥爷找了人,判了缓刑。”
“是连你都插不上手的人吗?”
“嗯。”穆西山点了点头。
他还记得宣判的时候,那个来旁听的刑警大队蒋队长还因为过于愤怒摔了自己的手机,被法官训诫又被法警请出了法庭。
他姥爷就剩苏岳这一个亲人了,真是豁出了老命去救他,找的也算是摸着天儿的人,所以,苏岳轻飘飘地判了缓刑,养好了伤就继续在苏家发疯。
“那……”
“苏曼。”穆西山打断了苏曼的追问,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生硬,“你到底怎么了?”
苏曼吓了一跳,本能地不说话了。
“非要说这些吗?”穆西山一字一句地质问她,“这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好处吗?”
他实在不理解,明明下午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在晚上谈这些他们都想忘记的事情。
苏曼也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擦了嘴。
“穆西山,我们的关系就到这儿了。”
“苏曼。”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穆西山牙根里挤出来的。
他终于知道苏曼哪儿不对了,她今天像是在了却前尘往事。
“我得知道,我总共欠了你多少,我昨天、今天还的够不够。”苏曼笑了起来,笑容却凌乱。
我爱你,但以后不会了
穆西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曼的那些温柔缱绻,竟然是在还债?!
还的什么债?情债吗?
她把她自己当成什么,又把他当成了什么?
“我真的搞不懂你。”穆西山终于也被激怒,摔了餐巾,“这几天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吗?”
“我们都坦诚一点吧,穆西山,你指控我的虚情假意,可你呢,你对我的好,无非因为我是穆太太。我不是苏曼,我只是你的太太。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是你的太太,你也会对她们这样好。”苏曼盯着他的眼睛,不再和他打哑谜,“你并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一个虚妄。”
见穆西山愣在当场久久不说话,苏曼稍稍敛了敛下巴,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疯癫:“我现在把这个名号还给你,你太太的身份、你对我的好,我都不配拥有。你应该找一个你真正爱的人结婚,让她拥有你的爱也拥有你的名,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