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吗?”
温婵呆住。
“我这回来,就是为?了你?,去岭南,长风哥在那等着你呢。”
温婵忽然看了一眼外面,低声喝止了她:“噤声。”
姜秀带着一队丫鬟们进?来,丫鬟们手中都端着托盘,上头是十分精致的御膳房糕点。
温婵瞥了一眼宋氏小郡主,她?又恢复了那?种骄矜的什么都瞧不上的样?子。
姜秀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离开这么一会儿,没发生什么事?,她?可?实在怕这位任性的小郡主得罪贵妃嫂嫂。
一场糕点小宴结束,温婵便温和的对姜秀和宋氏小郡主道别,说了些客套话,改日让她?们来昭阳宫玩。
回去的时候,便是辛夷都没发觉出有什么不同寻常。
“没想到?这位岭南小郡主居然是这种脾气,这任性的程度,比袁恭妃还要加个更,若真与岭南联姻,这位小郡主入了宫,这宫里可?有热闹看了。”
说完,便见温婵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样?子,急忙道:“娘娘,您别忧心,即便那?小郡主真的入了宫,也不过是联姻,陛下必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优待,咱们陛下的一颗心啊,都在娘娘身上呢。”
温婵心不在焉,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
辛夷不知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中不住的怪罪姜行,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把这个小郡主放进?宫里,又任由别人?谣传什么联姻的闲话,娘娘也不会如此忧心。
温婵手缩回袖口中,紧紧地攥着那?张单薄的纸条,陷入沉默。
她?心中有种隐秘的欢喜,长风哥哥是记得她?的,没有想要放弃她?。
可?现在大宣势头已不可?抵挡,因为?还没平定越州,姜行对岭南是安抚为?主,以区区岭南对抗朝廷,哪怕她?并太了解兵法,也知这是不可?能的。
此地明面说的四季如春,可?历来是官员被折变之地,因为?潮热,毒瘴横生,不是什么好地方。
长风哥哥去岭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嫁给了萧舜,长风哥哥被撵去那?里的。
但?他有本事?,不知用什么办法,收服了百越等藩属国,纵然岭南地广人?稀到?处都是雨林毒瘴,岭南也开始作为?战略要塞,开始变得重要起来,可?要说真刀真枪的跟朝廷大军掰一掰腕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明面上,岭南不说归降大宣,却?也不出兵帮助大梁,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也只有现在,姜行才能容忍,可?将来呢?
大宣若是天命所归,镇压梁朝余孽后,一定不会再容忍岭南不归顺的行为?,长风哥哥为?了她?,跟朝廷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稀里糊涂的,就这么回了昭阳宫,辛夷跟她?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听见。
辛夷只当她?是太在乎那?个小郡主,心中惶惶不安怕失了宠爱,越发对姜行不满。
温婵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既感动长风哥哥还没忘了她?,又怕他没忘了她?,拐带皇帝嫔妃,这是多么大的罪,一旦事?发,岭南百姓也要跟着遭殃,而且她?家人?还在西京,旭儿更是在姜行手上,她?一个人?走了,家里人?怎么办?
因她?一人?,连累那?么多人?,这真是值得的吗?
可?这深宫的生活,如同金丝雀一般的日子,没有自由,整日都要揣摩姜行的心思,她?过得很艰难。
纵然知道她?过得日子,天上有地上无,没有谁比她?更加富贵奢靡。
她?心里乱糟糟的,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最下一层,那?里面唯有一只首饰,只一直很普通的木簪子,上头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珍珠,这粒珍珠也并不圆润,反而生的有些奇形怪状的模样?,长年累月下来,珍珠已经有些泛黄了。
她?这昭阳宫,什么都是最好的,便是连装着首饰的盒子,也是上好的螺钿漆器,别说这簪子无法跟姜行送给她?的那?些首饰相比,就算是跟这漆器盒子,也是比不了的。
然而她?却?极为?宝贝的拿着那?根簪子,捧在怀里,泪珠止不住的往下坠。
失忆之后,她?惶惶不可?终日,不论是家中亲人?,还是身边亲近的友人?,全都忘了个干净,唯记得她?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人?便是她?的长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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