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29岁的五条悟怎么想的,也没人在意他的想法,一如往常。
有几个人与常人不同。
乙骨死前,想到的只是,里香,现在,我们终于在世界的另一端重逢。
真希死前,恍惚看到了妹妹真依的微笑,她们手牵着手,就像儿时一般亲密无间。
悠仁死前,还在责怪自己的无能,还在忏悔自己的罪过,还在惦念着死去的同学和被封印的五条老师。
而他们的死讯传递到狱门疆内后,狱门疆的各只眼睛往外不助地渗透着泪水。
也许是狱门疆承受不住五条悟的压力,疼痛得哭泣,又也许,这是狱门疆内之人的眼泪。
新宿决战落败后,诅咒之王统治世界,咒灵屠杀不见尽头,人类社会陷入深渊,羂索逼迫天元找到了打开裂隙的方法,里表世界裂隙大开。
至此,真正的地狱已然降临。
02
镜中花苏醒了。
或许用苏醒这个词也并不恰当,千百年来,镜中花并没有沉睡,祂只是以一种人类不能理解的形式存在着。
没有所谓的思想,没有固定的形态,既不干涉世界的发展,也不聆听信徒的愿望,就那样漂浮在诡秘的裂隙世界里。
而现在,裂隙大开之际,镜中花与水神木缔结的束缚:镜花哀鸣生效,镜中花睁开了"眼",第一次注视着这个世界。
表世界没什么可看的,虽然镜中花还不知道什么是"兴趣",但祂本能的移开了注视的目光。
里世界则有趣得多,在镜中花望向这个世界的时候,祂感受到了一个人类的回望。
镜中花第一次对一个人类感到"好奇",准确的说,这是祂第一次感到好奇这样的情绪。
回望,并不是时刻都有的。每天的傍晚,那个人类会来到新宿战场附近、这个世界最大的裂隙边,对着裂隙口释放自己的能量。
祂不知道这个人类在做什么,于是便这样静静的观察着,在裂隙能量与他的力量激烈碰撞的刹那,这个人类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与镜中花产生共鸣,向镜中花投来遥远的一瞥。
镜中花慢慢对这样独特的交流产生了"冲动",祂渴望能在这样的交流中投入更多,祂观察着这个人类的一举一动,缓慢塑造着三维生物才拥有的"思想":好奇、不解、冲动。
人类时间规则下的第16天,在这个人类伸脚踏进裂隙前,镜中花的"冲动"到达了顶峰:祂想阻止这个人类的举动。
然而人类无法听到祂的呼唤,只能做到"回望"这样微小的回应,在强烈冲动的作用下,镜中花离开了裂隙,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在镜中花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镜中花。
甫一出生,还没有学会人类的语言,你的第一件事就是随本能拉住这个男人的衣袖,阻止他踏入裂隙这样自杀式的行为。
没有坐标的人不能成功的跨越裂隙,不是在裂隙洪流中被撕碎,就是在裂隙的浩瀚中迷失。
彼时,你尚未知道这样的信息,也尚未知道怎样传达这样的信息,你只是跟随本能固执的拉着这个人的手,被推开、被弹飞、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撕裂又重生,你都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动摇,一次一次后,这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
你看见他摘下了眼罩,周遭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却与站在危险中心的你们无关。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碧蓝色瞳孔倒映着彼此的面庞。
天与云在此间荡漾,风与月在此间游走,光与影在此间交辉。
在这一刻,身为人类的镜中花终于听清了他的语言。
他在问:"你,究竟是谁?"
03
为了更好的研究裂隙力量,各类咒物咒具都尝试过后,几番思考下,狱门疆被羂索放置在了裂隙旁。
之前的各类咒具均不能与裂隙发生反应,羂索不甘心历经千难打开的裂隙只能起到单向传送门的作用。
[狱门疆·里]已经毁灭,天使早就惨死在了死灭回游中,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开狱门疆的封印。
裂隙力量理论上也不可能做到干扰狱门疆,这不过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尝试。
羂索忽略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他是一个不可不扣的实验分子,骨子里带着自毁的疯狂,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到达真正的新世界,他可以不择手段。
一段时间过去,狱门疆毫无动静,羂索既失望又庆幸,将狱门疆收进怀中后,他起身准备离开,前往下一个实验地点。
就在这时,羂索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然而为时已晚,狱门疆的封印突然爆开,在羂索怀中向四方碎裂。
羂索立马想释放极之番·漩涡,然而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反应,一道未听见吟唱的虚式·茈朝着他的脑门精准射出,连带着周围的一切瞬间化为灰烬。
五条悟解决掉羂索后,站在原地望着裂隙思索着,一只一级咒灵却不长眼的从身侧凑了过来。
"别碍事。"他一掌将其击飞,咒灵砸碎在地上化为黑气向外消散,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周遭的咒灵群体,它们蜂蛹着从四面八方袭来。
五条悟扯下眼罩的一角,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朝着这群杂碎的发出死亡的宣判:"说了滚远点,听不见吗?"
两平方公里内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连尸体与鲜血都未曾留下,大量黑气从各个方向涌入裂隙。
新宿决战后,这片区域早已经不可能有人类存在了。
五条悟此刻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能是麻木,可能是厌烦,或者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需要吃些甜品恢复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