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公子,埭棃现在还没有过来,要不要属下回去后出去看看。”
“不用管他,我让他帮我带行李呢,可能是太多了不好赶路。那算了你还是过去帮帮他吧,怪辛苦的。”
深夜
用过晚饭后的暮云找了把夸张的锁挂在了院子的门上,总算有时间打量这个小院。
院墙比起之前在江府的还要高上一些,不过外面正好有棵树,上去下来也不算太难。
暮云把放在院子里的盆栽往墙边拖了拖,想了想还是拖了回去,换成了房间里的木桌,还贴心地铺上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
大功告成。
她拍了拍手,坐在木凳上静候某人的到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外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棵树长得还挺贴心你要不要再扶着我点,我好像上不去了。”
院墙外的莫予风压着声音指挥着埭橕,受伤的那只手还忍不住颤抖。
总算是听见熟悉的声音,暮云走上前把木桌往声音的方向靠了靠,抬着头努力张望。
莫予风费尽力气终于翻上了院墙,他长叹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对上了墙下那双晶莹明澈的杏眼。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他坐在墙上,全然忽略了方才的狼狈,笑脸盈盈地对着墙下的暮云说道,“好久不见。”
莫予风已经换了一身衣物,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完毕,笑得一脸得意,看上去情况还算不错。
暮云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嘴角带着弯弯的弧度,冲着木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从这里下来吧,木桌已经帮你选好了,看上去比之前的那个水缸要好很多,你觉得怎么样?”
莫予风冲墙外的埭橕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他单手贴在墙边一口气利落地跳了下去,本来只是想掩盖一下自己之前的狼狈,没想到这个木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结实。
“看上去比水缸好多了,就是我之前等等!”
听着木桌清脆的声音,莫予风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桌面往下陷了一块。
暮云站在桌边看得更是明显,已经有一根桌腿有些弯曲,显然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子往下跳的重量。
在桌子完全散架的那一刻,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很快这个方才还很潇洒的人影就随着倒塌的木桌摔在了地上。木桌的残骸七零八碎地落在地上,让莫予风原来就不是很好的伤口雪上加霜。
莫予风没有动静,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尴尬。暮云也愣在了原地,善解人意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假装没有看见他有些变红了的耳朵。
片刻的宁静后,暮云试探地伸出了手。
“要不然,先起来再说吧?你还好吗?”
莫予风清了清嗓子,想开口挽救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借着暮云手上的力努力从地上站了起来。伤口因为方才的摔倒与拉扯有些刺痛,不过刚好是能够忍受的程度,莫予风没有太过在意。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冲人扯出一个笑容:“给你添麻烦了。要不然我让小呆去我家院子那边给你送张新的过来,你这样会不会不好跟人交代。”
暮云看了看地上七零八碎的木头,好心地安慰道:“这个院子不怎么住人,时间又紧张,可能没来得及放什么好的桌子没事,我就说不小心弄坏了,总不能追着我问吧。下次我还是想办法弄个水缸过来吧,还是那个结实。”
莫予风点了点头,空气又仿佛停滞了下来,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都是小事。你去宁通县了吧,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有那个郑起祜,你有打听到吗?”
没了桌子,暮云给莫予风和自己都搬了个小木凳,打破了宁静,坐在墙边聊道。
莫予风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尴尬中走出来,他的声音也变弱了几分,一本正经地讲起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对百姓来说情况很糟糕,很遗憾,对我们来说却是有利的。视察的官员看上去不像是来体察民情,更像是来给那群闹事的百姓施压的。今晚和那几个官员还在酒楼挥霍,我和小呆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在那边勾肩搭背,看起来关系不错。”
早就料到了的情况,止国的制度其实并不是很完善,缺少严格的约束,官员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情况并不少见。而且现在朝堂上各种势力纵横交错,结党的情况非常严重,可能抓出一个贪官,就能带出一堆大人物。
皇帝年迈,朝中党争不断,同岭国的战争又没有停止,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朝廷狠下心解决那些贪官,改善百姓的生活,只能得过且过,再做打算。
宛城里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其实外面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百姓们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只有困难和非常困难的区别而已。
很不幸,莫予风说的没错,虽然对于百姓来说很糟糕,可是对他们的任务而言,确实是有利的情况。
暮云长叹了一口气,示意莫予风继续说。
“小呆去街上找了家店问了问郑起祜,虽然那家店主说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小呆说他神色躲闪,看上去应该是在说谎,可能是因为担心惹上麻烦。后来我就去找了人问姓郑的人家,费了些周折总算打听出了他的情况。”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被姐姐带大的,是宁通县一带出了名的才子。他姐姐为了照顾他一直没有嫁人,吃了不少苦头。后来被某个不知名的官员杀害,他报仇未果就跑上宛城组织了这场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