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颔首一笑,问祖父,“奶奶呢?”
“给雁临买好吃的去了。”陆潜摸出一包大前门,点上一支,起?身走向书房,“走,陪我下棋去。”
那边的雁临将王萍请到西边的小?客厅,门一关,便与东面隔开来。
雁临沏了一壶花茶,放到茶几上,倒了两杯。落座后,拿起?一个桔子剥皮,“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说。看得出,你不是见外的人,我也就不总让你了。”
明知对方?对自己没好感,她当然不会有逢场作?戏殷勤款待的闲情。
王萍看看已经关闭的房门,仍有些不放心似的,“能不能到卧室说话?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
雁临挑眉,笑得玩味,“客厅小?书房装不下两个人,偏要去卧室是怎么个意思?”
“诶呦我又?说错话了,刚刚想说的是能不能去小?书房。”王萍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忙得头昏脑涨的,你别放心里。”
雁临不置可否。
王萍显得很好奇地看着雁临的穿戴,“都是我没见过的款式,远哥从哪儿给你买来的?”
雁临挑眉,“谁说是修远给我买的?”
“难道?不是?”王萍也挑眉,“我逛过的大型商场不少,可没见过这么高?档的服装。最多是远哥从北京给你带回来的,要么就是托人从南方?代购,别人听说了也只是羡慕一下,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给我这身衣服的评价不低,谢谢。”雁临说,“这是我自己买料子做的,根本用不着请谁给我从外面买。”
“是么?”王萍这样问着,脸上却写满了“鬼才信”。
“信不信由?你。”雁临开始吃桔子。
“真会做衣服的话,有没有给远哥、爷爷奶奶做?”王萍毫不掩饰挑衅之意,“你年纪小?,凡事想不周到也不新鲜,快过年了,送件自己亲手做的衣服,长辈会很开心。”
雁临懒得正经回答,“这用不着你提醒。”
王萍又?开始拿学历说事:“你的情况,我还算了解,听说只是中师文凭?这可不行啊。远哥在部队拿到了本科学历,你的未免太低了一些。
“远哥转业了,我也是刚听说,特别意外,替他难过,但我也相信,他会在别的行业做得风生?水起?。
“但是这样的话,就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他照顾好家,做好他的后盾。可他要是说起?什?么话题,你根本听不懂……那就不太好办了。
“你年纪也不大,不如重新上高?中,再考个学历,哪怕大专呢,说起?来也像是那么回事。
“你说呢?”
雁临听完,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望着对方?的眼?神,却渐渐有了锋芒。
第37章不一样的他
“王萍是吧?”雁临和声询问,“在读哪个大学的中文系?”
王萍报出相邻一个市的大学名字,意态变得矜持。
雁临只觉好笑,也没掩饰,“原来是三流大学的中文系,难怪,连交浅言深的意思都不懂,不然,也不会犯社交礼仪的低级错误。”
“三流大学?低级错误?我不懂交浅言深的意思?”王萍冷了脸,同时报以冷笑,“你又懂什?么?仗着自己嫁了远哥,就有底气跟我胡搅理?”
“你远哥并不认识你,就像你根本不了解我?。”雁临无辜地看着她,“你读的就是三流杂牌院校,我?说错了?听?奶奶说,你在县里高中复读过三两年,总该听?说过秋雁薇。”
王萍目光微闪。每个学校都会出一些名人,秋雁薇那种一鸣惊人的,当然要被教职工起码铭记十年二十来年。
“那是我?堂姐,她当初的成绩,完全可以上?最负盛名的大学,只是她喜欢教书,也就没什?么可惜的。最重要的是,她没复读过。”
王萍被戳到痛处,心里的反感如数映射到眼底。
雁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王萍,“我?跟姐姐同住了一整个冬天,也没见她在文凭问题上?对谁说教过,倒是你,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真可笑。”
王萍再次冷笑,“麻烦你搞清楚,考上?名牌大学的是你堂姐,跟你有什?么关系?”
雁临吃完最后一瓣桔子,才慢悠悠地说:“一个三流大学里的人,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把堂姐搬出来警醒自己向她学习,难道要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的中师文凭是一般,但?院校是附近几?个市最好的,分配工作?也容易,我?从来不觉得丢脸。
“你是大学生,你牛,那就等着学校给你分配到人人羡慕的工作?,可别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地找门路。”
和姐姐同住期间,被科普了太多院校的长短处,原本雁临要留作?报考院校的参考,今天能运用?起来怼人,纯属意料之外?。
王萍青白着一张脸呛声:“这话说的,好像你有工作?似的。”
“我?分配的工作?,让给了更适合的人,因?为我?有工作?。至于做的哪一行,不需要你关心。对于你关心我?的学业,我?谢谢你,已经有规划。”雁临端茶在手?,偏一偏头,饶有兴致地打量对方,“你从在这儿坐下,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能不能说说,到底为什?么?”
“我?哪句话不在理?哪一句不是为你好?”王萍不答,反而继续奚落,“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什?么都有了……”
雁临轻轻叹一口?气,“但?你连长相都没有,你说气人不气人?”
“只是嫁给远哥了而已,凭你这肚子里装不了二两油的德行,被他甩了是迟早的事!”
“王萍,请你放尊重些。”雁临小脸儿罩上?寒霜,“你一再拿我?丈夫说事挖苦我?,有病吧?他认识你吗?喊他远哥的人,从战友到阿猫阿狗,什?么样?的都有,就没见过比你嘴欠还嘴贱的。”
王萍腾一下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素质这是!?”
“你自找的。”雁临随之起身,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语气仍旧和缓,甚至绵软,“写信,陆修远不回;跑去部队,陆修远不见,之前听?说这些事,我?还有点儿同情你,今天一看,你活该,没人指着鼻子骂你不要脸,已经是你烧了高香。”
她并不是听?不了刺耳的话,前世在职场经历的风雨不要太多,她受不了的是王萍这种货色。今天是她在这儿,要是换了原主那种老实孩子,岂不是要气闷得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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