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落,谢玉升明白了,对上秦瑶的目光,道:“你若是想过乞巧节,那我们就在最近的城镇停下来,你自己下去逛逛集市可好?”
若在以前,这个节谢玉升自然是要陪秦瑶一起过的。
可谁让他现在要扮演一个中毒受伤的病者?自然是不能下车与秦瑶同游的。
不过秦瑶好像没有谢玉升的陪伴也很开心,轻轻点了下头,就兴高采烈地带着彩屏儿下马车,往城镇里奔去。
夜空里升起烟火,如火树银花绽放,照亮夜天如白昼。
谢玉升一只手挑起车帘,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斑斓的的夜空,听到街道上时不时飘来的繁华声,唇角微微上扬。
他想起来几个月前的女儿节,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与秦瑶看花灯、在月下拥吻。
转眼已到七月中旬,一切都好似没变,却又变了。
浩浩云山,无边起伏,在无尽的山峦之后,是宝塔凌云,九重宫阙巍然可见。
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过了今夜,又回到了皇宫。
纵使四周虎狼环伺,无数阻隔,一路下来,她还是他的皇后。
这一点,谁也改不了。
谢玉升头靠在窗楞边,等着秦瑶回来,一直到烟花都落了下去,街上灯光凋敝,都没见人影。
谢玉升正要派人去街上找找,见城门口走出来两道身影,正是秦瑶和彩屏儿。
秦瑶不知道干了何事,面色酡红,脚步虚浮,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彩屏儿搀扶着。
主仆二人跌跌撞撞走来,上马时,秦瑶没抓稳车门,险些摔下去,和彩屏儿跌成一团。
谢玉升伸出一只手,搀扶住她。
等秦瑶进来,谢玉升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浓郁的酒气,问:“你喝酒了?”
秦瑶乖乖地点头,将手上的酒壶,放到羊毛毯上,道:“给你也带了点。”
谢玉升看她醉得快不省人事的样子,目光投向马车外的彩屏儿,问她怎么回事。
彩屏儿手贴着腹,道:“夫人看到街上有卖米酒的,就上去要了一小壶,奴婢以为夫人酒量很好的,谁知道夫人喝了几口,就醉成这样子了。”
小侍女面色涨红,声音细如蚊蝇,显然是怕皇帝怪罪。
谢玉升拂了拂手,道:“下去吧。”
秦瑶的酒量,谢玉升早就见识过,可以说是一沾酒就醉。
赌徒有瘾,手气越烂想赌,这一点谢玉升知道,却不想有人喝酒,也越不能喝越想喝。
谢玉升生了两根手指在秦瑶面前晃了晃,问:“这是几?”
秦瑶蹙眉:“我才没醉呢,不要用这个方式问我话。”
谢玉升挑眉,手握着她下巴:“真没醉?”
“没有醉呀,”秦瑶一个倾身,朝谢玉升身上扑去,手从袖子里又拿出来一物,粉腮如水润桃花一般,道,“夫君,我在路上看到了一朵海棠花,好漂亮啊,摘下来给你戴。”
谢玉升被她抵到车的一角,肩膀上皆搭着她酥软的手,看着那朵含露的海棠花送到自己面前,知晓她醉得神志不清了。
秦瑶一只手扶着他的玉冠,道:“夫君簪花好看,我帮你簪。”
可惜她醉得太昏,视线模糊,手抖簪了几次都簪不进去。
花从指尖滑下,掉落在谢玉升手心里,
秦瑶手里的花没了,反应迟钝,与他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