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食宿费用都是程实在付账,她问过他花了多少钱,她带了银行卡,可以去除钱把自己应付的那份还他。他一脸淡然:“这些以后再说,现在你先解决你的问题吧。”
实事求是的手,苏一很庆幸追到北京来的人是程实,而不是她爸妈。他寡言少道,从不多问她什么,如果是她爸妈追来了,她一定会被他们罗嗦死。
程实只是每天问她一次今天打算去哪,然后把她送过去,再把她带回来,中间她和钟国的见面过程他一字不问,似乎丝毫不关心她和他和解得怎么样。
后来他才对苏一吐露:“我什么都不问,是因为我不关心过程,我只等待结果,结果无非就是两个,一是你们和好了,你返回南充,那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苏一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待着,特别容易胡思乱想。酒店宾馆的标准间陈设都大同小异,她住在北京这家酒店的客房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都江堰那家宾馆的客房,想起她和钟国那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多好哇,她真希望可以回到那几天,可惜世间无人有此神通,不过,时光虽然不能倒流,但是美好时刻,或许可以试着复制。
晚餐苏一吃得心不在焉,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房了,告诉程实她今晚打算早点睡,让他不要来打扰她。其实程实就从来没有在夜里来敲过她的房门,和她同住一家酒店,他表现的十分谨言慎行。但因为她晚上又计划,所以宁可多嘱咐一句,不要坏了她的事。
回到房间后苏一就开始洗澡,洗了很久,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浑身洋溢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然后她给钟国打电话,说她病了,来到北京水土不服,现在发着高烧难受极了,让他马上过来送她去医院。
他似乎不相信:“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软弱无力:“昨天好好的,今天就不能病了?都是让你昨天气的。我孤零零一个人跑到北京来找你,你却压根就不管我。这几天我住得好不好吃得惯不惯,你一句都没问过,现在连我病了你也想推脱不管,好,你实在不想来就算了,等我病死在北京,你就一了百了再没麻烦了。”
一番话说到自后,她百般委屈,声音中又有了一丝哽咽。他在电话那边迟疑半晌,终于心不甘情不愿:“那好吧,我现在过来一趟。”
房间被敲响时,苏一对着镜子做最后的审视,一如战士出征前检查凯甲装
备。她对镜中的自己很满意,刚刚洗过的长发又黑又亮,皮肤白里透红,身上穿着的那件粉色碎花睡裙,是在都江堰时穿过的。那时她天天都穿着这件睡裙和钟国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一定不会忘记吧?
果然,她打开房门时,钟国一眼看见她,脸上有丝触动的神情浮现,她心头压抑不住的暗喜:“快进来。”
他迟疑着:“你不是病了吗?”
她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拖进房间,急切得有如在拉郎配:“进来再说。”
5
人一进房,门一关上,世界仿佛就缩小到只剩他们俩。苏一很满意这个二人世界,钟国却似乎感到局促不安,不肯再往里面走了。僵立在入门处的壁橱前,目光躲闪着不看她:“你要是没病我就走了。”
好不容易才把他诓了来,她怎么肯放他走,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他,她大胆地把整个身体贴上去:“钟国……我想……和你一起‘煮饭’!”
她打定主意了,要把年轻女孩的矜持作派统统抛到脑后,然后不管不顾地像个荡妇那样去挑逗他引诱他。这是她最后一个“收复失地”的办法,那个“她”能用这一招把他从她身边抢走,那她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把他抢回来。
她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被烫着了似的往后退:“苏一,你别这样。”
过道狭小,他退不开,她豁出去抱紧他踮起脚尖吻他的唇,前所未有的大胆主动。性的方面,年轻女孩总是比男孩要羞涩保守,每每处于被动状态,由男孩担任主动的进攻方,然后半推本就地红着脸接受。以前苏一也是如此,可是这一次,她却厚着脸皮担任了主动进攻方,率先打响战役。
她像蜘蛛精一样缠在他身上,明显感到他的气息急促起来。势头发展良好,她再接再厉,一不做二不休,原本搂在他腰间的手往下一滑,红着脸想伸进他的牛仔裤里去摸他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男人的欲望中心,在都江堰的时候,每次她只要一抚摸那里,他就会无法自控地兴奋:“这可是你让我犯馋的啊!我要吃你。”
然而,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进去,就被他反应迅速地一把抓住了。然后,他十分用力地推开了她,推得她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在地。
他推开她,他居然推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整颗心仿佛是冰海夜航的泰坦尼克号,迅速地沉没,没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当初在都江堰,初识她身体的那几天,他没日没夜天天腻着她,简直恨不能长在她身上。现在,她主动献身他竟不要,如此坚决地推开,像推开一副肝炎病人用过的碗筷,唯恐避之不及。
不由自主地,苏一想起曾在某杂志读过一篇教妻子如何捕捉男人外遇的蛛丝马迹的文章,其中一条就是床第间的观察。男人在性方面最诚实,如果他厌倦了一个女人,他的身体会忠实地反应这一点,不但不愿主动和妻子同房,就算是妻子刻意去挑逗,他们也没“性趣”。这一点不比女人,再怎么厌倦一个男人,也还是可以被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