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望不言语,一只手压得紧紧的,就是不放她走。
宋慧娟知?道从自己回来就再没伺候过这人洗脚了,原是自己蹲着伺候了一辈子的,缓了缓神儿,便由着那双大脚压在了自己的脚面上。
陈庚望到底逼停了那妇人的动作,两只大脚摩擦着底下的两只小脚,一踩上去他才知?道那脚面上露出的骨头架是那样脆弱,似乎他稍稍一使劲儿就能压断了。
宋慧娟没了动静,陈庚望也没什么滋味,两脚一抬就放到那妇人的腿上,等着她动手。
感受到腿上的重量,宋慧娟直接弯腰去拿床下他那盆上的脚布,三下五除二擦了几下,又拿起自己的脚布擦了擦,也不耽搁,端着水盆就出了屋。
陈庚望瞧着那妇人远去的身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正是那妇人舍近求远的非要弯下身子去拿自己的脚布时,那对浑圆轻轻碰到的地方?。
宋慧娟回来收拾好,也就上了床。
伸手一摸,原本那小家?伙躺着的地方?空了,一抬头就见那人压了过来。
宋慧娟不晓得他发什么疯,却?也知?道上次他没尽兴,便闭了眼由他去。
今夜的他和以?往记忆中的不大一样,不再是一味地狠厉,反倒有些温和,睡梦中她隐隐约约感受到那双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那双脚。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有点痒。
至于什么时候停的她就不记得了,迷迷糊糊的也就由着他去了。
陈庚望自罢结束了动作,一把拉过被子,看了眼早已昏睡过去的妇人,也就罢了手闭上了眼。
月色朦胧神秘,一如人的心,神秘不可探究。
过得小家?伙的满月之后,已是到了十一月中旬,张氏来他们这院子的次数明显是多了许多,宋慧娟并?不拒绝,按理儿她依旧是孩子的奶奶,即使他们婆媳关系再有不和,也割不断他们之间的血脉亲缘。
于是宋慧娟便也慢慢地把小家?伙交给张氏带着,好让两人熟悉熟悉,过来年春天若是张氏愿意帮忙带带小家?伙,她也就能下地干活了,况且白天跟着婆婆张氏,到了晚上还让小家?伙跟着自己睡,这样也不怕小家?伙和她生疏了。
虽然孩子还小,离懂事的年纪还早着呢,可她还是觉着这母子的关系是要从小就慢慢培养嘞。这个新?观念不是她自己研究得出来的,是上辈子跟着照顾小孙子才知?道的。
若是张氏不愿,她也能自己个儿带着,无非是稍稍辛苦些,这些苦从前都是经历过的,并?不是不能接受。
大早上的小家?伙正睡得香,宋慧娟没把人叫醒喂奶,嘱咐来接人的陈如英若是他饿了就喊她去喂奶,她便腾出些工夫去捡些枯树枝。
她并?不怕来回折腾,再大的活儿也比不过孩子。
至于张氏,听陈如英说?现如今还欢喜得很?,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得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自然跟个宝贝肉儿似的,甚至还把那西屋给捯饬了出来,专给宋慧娟喂孩子使。
现下太阳一日比一日落的早,天儿也一日比一日冷起来。
幸好宋慧娟原来早早地做好了小棉裤小棉袄,待到晌午去看孩子时,一并?带去交给了张氏,冷了热了能随时添衣减衣,想着两身来回替换怎么也够了。
待到下午三四?点,孩子却?还没送回来,宋慧娟忍耐不住,火急火燎的奔了去。
此刻张氏正坐在院子里抱
着哄,那小家?伙哭闹个不止,张氏见宋慧娟来了赶紧递过去,“怕是饿了。”
宋慧娟点点头,接过小家?伙快步进了那西屋,掀开衣襟就喂了过去,看那小嘴撅的样儿的确是饿坏了。
可这小家?伙只喝了几口,又开始哭闹起来,宋慧娟解开襁褓仔细翻看了一遍,没尿没拉,怎么也找不出个缘由。
这时,陈庚望也跟着老陈头前后脚进了这老宅的门,他打眼一扫,便晓得那妇人此刻坐在西屋里,顺势坐在了堂屋里等他们娘俩儿。
可过不得一刻,就见她脸色大变,跑了出来,来不及看他一眼,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厨房,隐约听见她问道:“……半晌午明守吹风了吗?”
“没啊,”张氏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只你回来那会儿子抱着在院子里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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