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算半个研究员吧。”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继续,他连忙道:“我还有兼职,急着要走,雪稚,你和况总一起回去吧?”
辛雪稚同意:“好,你注意安全。”
叶殊眨眼跑没了影,况戍困惑地说:“兼职?他缺钱吗,他爸的工资应该不低。”
辛雪稚心中有了猜测,之前听说叶殊连学费都要自己攒的时候,他以为是对方家庭困难,不足以支撑他念昂贵的专业,可是事实证明,他的父亲完全有能力负担他的学费。看叶殊生活这么辛苦,又对父亲是那个态度,恐怕那人不是个合格的家人。
只是猜测终归是猜测,不好拿出来多说,辛雪稚只对况戍回复道:“我也不太清楚。”
和辛雪稚吃过几顿饭,况戍胆子似乎也大了,开始在校门口守株待兔。
这天辛雪稚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一个挺拔的他,来来往往不知要吸引多少目光,在他发现辛雪稚时,便走了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辛雪稚没有刚开始那么抵触,笑着说:“难道你准备天天送我?”
况戍道:“以前不都这样?是你说的,我们都不提三年前的那天,所以除开那天,我们就还是一起长大的密友,回归到平时的相处不过分吧?”
现在的况戍,已经有了点儿少年时让辛雪稚总是对他妥协的能力,当然已经找不出理由拒绝,“好吧。”
况戍乐颠颠送他上车,转而跨进驾驶座,熟练地绑安全带,开火。辛雪稚看着就有些感慨:“以前你都还没拿到驾照,眨眼就这么熟悉了。”
况戍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身看他:“其实也就三年。”
相比一生,三年确实很短,但他们的三年却恰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那是从少年到青年的蜕变,从青涩到成熟的跃进,人生一个极其重要的转折。
当七岁的况戍毅然转校成为他的校友之时,辛雪稚就坚信他们能一起迈进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那时候况戍刚满十八岁,在他面前疯狂畅想着成年后的事情,对即将不再是禁忌的成年项目满怀雀跃。
但是命运从中作梗,带走了辛雪稚最想同行的一段时光,他不知道况戍到底有没有开始那些成年的尝试,也不知道况戍是怎么在家里完成了所有的大学课程,掌握住全部家业,摇身一变成了一区最年轻的集团拥有者。
况戍虽然从小被精英教育,但况家绝非那种家风严谨的家族,并不会催着孩子长大,在每一阶段,都还是给足了况戍成长的时间。比如初中的况戍其实知识储备已经远超同龄人,直接越级上高中是绰绰有余,但他的父母认为校园经历和课外活动同样重要,还是让况戍正常度过了所有学年。
要不然,况戍的性格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面果决只是他工作的一面,阳光自信才是他真正的灵魂。这是父母给足了自由和尊重的结果。
那么,如此秉承寓教于乐的父母,怎么会在他成年后突然一改常态,让他连正常的大学生活都没拥有,急急忙忙地把他赶入工作赛道呢?
三年过去,况戍不单单是回来了,还带来了一身的秘密。
“雪稚?”
况戍的声音让他猛然回神,“叫你几声了,在想什么,要还不自己系安全带,我可要逾矩了啊。”
“哦。”辛雪稚呆呆地扯过安全带。
况戍觉得他好可爱,没忍住又逗了几句,辛雪稚不想搭理他,用翻书包的行为无视。结果这一翻,还翻出问题来了。
况戍看他表情忽然严肃,来来回回在书包里翻了好几次,就问:“有东西不见了?”
辛雪稚:“恩我昨晚打印的论文,蛮重要的。”
况戍:“别着急,你回忆一下,今天有没有把它拿出书包,最后一次看见它是什么时候?”
辛雪稚边想边说:“我记得昨晚把它打印出来就放书包了,今天离校前肯定是没有看到它哦,对了,第一节大课休息时我把它拿出来浏览过。”
况戍:“坐你旁边的是谁,还有谁来过你桌子?”
辛雪稚恍然:“我想起来了,是叶殊,叶殊下课的时候收课本很着急,应该是那时候被他不小心带走了。”
“那简单。”况戍就要开车门,“回去找他。”
“不用找。”辛雪稚说,“他今天早上只有一节课,就是和我一起上的那节,人早就不在学校了,我现在给他打电话,看他是在家里还是在兼职。”
电话拨通,辛雪稚和那边聊了一会儿挂断,况戍问:“怎么样?”
“他现在在兼职,不过早上把书包放回家了,让我直接去他家找。”
“可以,地址给我。”
辛雪稚刚想把叶殊发来的地址转给况戍,突然一愣:“你的微信,还在黑名单”
况戍努力抑制着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一脸无辜:“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啊。”
此处又要多亏辛雪稚的没常识,看惯了司机在车上开导航,不知道乘客的手机其实也可以导,算是一半人为一半命运地被迫妥协了:“那我还是把你拉回来吧。”
况总心都要乐飞了,脸还得绷着一脸严肃,拨弄方向盘调转车头:“也不远,十分钟就到。”
叶殊的家是一片比较老旧的住宅区,巷道窄得根本开不进suv,况戍只好把车停在巷子口。
辛雪稚开门下车,“我很快回来。”
况戍熄火,“等着,我和你一起。”
辛雪稚:“没事,这里的标识还是好找。”
“不是为那个。”况戍已经下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