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家伙,不管是因为什么,富达礼毫不犹豫的杀妻,都让人头皮发麻。石文炳与石文焯可是亲兄弟,他的儿子能干出这种事,谁敢去赌石文焯的儿子不会?
她好说歹说,赔了一下午好话都没能说动对方。人家宁愿冒着女儿名声毁掉的风险也要退了这门亲事。
如今又因为他家的事情把老爷子气成这样,她怎能不恨?
“你是该死。孤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毫无担当的男人,出了事情不说想法子解决,一味地推在个妇人身上。且你还如此心狠手辣,孤听说你与你福晋乃是嫡亲的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孤问你,杀她的时候你心里可有半分犹豫?她临死前的模样你是否记得?”
像这种连枕边人说杀就杀的人,太子还是第一次见。他说富达礼毫无担当,似乎忘记自己也是个没担当的人。那个谣言本就是他与索额图商量出来的,当时他不也是眼睁睁看着富达礼抗在自己身上。
此时他这个同样没担当的人去指责富达礼,无端让人觉得好笑。
胤礽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他走到石华善身边蹲
下,“额驸大人是想要一死了之、前尘尽忘么?那你可曾想过你最疼爱的孙女会如何?石家又会如何?您当真放得下?”
抬头见众人望向他,胤礽一脸无辜,“为何这样看着孤?不是说他心存死志么,那就捡着他最看中的事情唠叨,你们每天这样烦他,孤就不信他还能心安理得的去死。”
他话虽说的有些无赖,道理却不差。这让伯府的人对他感官好了不少。
翌日,大阿哥得知石华善快不行了,只觉得痛快,他嘴里骂道:“该。”石家三番两次找茬,都死绝才好呢。
伊青禾摇头,她一边帮着大阿哥整理衣裳一边说:“你出去可别说这种话,石华善是石华善,云安是云安,咱们不能混为一谈。”
大阿哥拍了下她的手,有些不高兴,“怎么,你还同情石家不成。”
看着被拍的手背,伊青禾在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他几时同情石家了,石家有今日说白了那都是自找的。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得知事情是云安做下的,一心想的也是找云安报仇,可从未想过动石家在京城的人。就连富达礼的福晋,她碰上都能和颜悦色说上几句话。瞧,她是多么的善良。
话又说回来,世人皆会同情弱者,若石华善真的死了,自家还抓着不放,在外人眼里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冷情。没见汗阿玛得知石华善出事都连夜出宫,大阿
哥这番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怎么想?
人都是容易健忘的,今日皇上或许觉得情有可原不能怪他们。时间长了呢?或者哪天大阿哥犯了错,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翻旧账。
一把抓住她的手,大阿哥控制不住咧开嘴巴笑,“所以,你是在为爷担心?”把伊青禾手拿起来放在嘴上亲了一口,他满足的说道,“放心,爷就是在你面前说说。不就是演戏么,真以为爷不会?咱们是夫妻,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心里话,若在你面前都要藏着掖着,人生过的还有什么意义。”
话虽是这么说,对福晋能关心他,第一时间想到他的处境,大阿哥还是高兴的。
伊青禾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等脸上的热度下去,她给了大阿哥一个妩媚的白眼。她觉得自己看不懂大阿哥,说他精明吧,有时候像个孩子;若说他傻吧,有时候又精明的过分。
“我让张嬷嬷准备了一份礼单,等会儿爷可要与我一同去额驸府探望?”
去额驸府?那当然要一起,在宫里石家的人都敢欺负他福晋,额驸府可是人家的地盘,谁知那家人干出什么来。
既然要去,伊青禾随手又把张嬷嬷整理的礼单拿了出来。这份礼单看的大阿哥直皱眉,不是准备的东西不好,而是太好了。其中最贵重的是他福晋陪嫁的五百年灵芝。
见大阿哥盯着灵芝看,伊青禾解释道:“我听说石华善为大清
立下过不少功劳,若他就这样死了确实可惜。况且,他若真的死了,”人死如灯灭,他们与石家的种种怕也要到此为止。
她嘴里说着要恩怨分明,实际上对石家其他人还是有怨的,她并不想就这样便宜了石家。她想看石家人活着,一辈子活在愧疚痛苦里。